第2188章 一傩千禁(33)(6 / 9)

陷下去一小块,露出底下的灰黑色:“锁灵狱的煞气渗透得比想象中深,掘脉蚁的巢穴说不定和狱门是通的,得请地脉师来看看,否则过不了多久,还会出事。”

我捡起地上的绢布,发现背面还有几行小字,是用墨写的,笔迹娟秀,像是女子所书:

“吾夫玉虚子入地脉后,吾守通灵玉半块,待林家后人至。知锁灵狱凶险,故仿其笔迹书前文,实则狱门非通灵玉可镇,需‘万灵界灵气’与‘人间烟火气’双生共鸣,方得长久。今吾将人间烟火气注入半块玉中,望林家后人悟之。”

落款是“瑶姬”,日期正好是玉虚子落款的一年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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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祖师奶奶!”老道士更激动了,“传说祖师奶奶是人间的绣娘,当年和祖师爷情深意重,没想到……没想到她也在默默守护!”

我摸着怀里的佩剑,突然明白父亲的佩剑为什么会浮现人脸——那不是别人,是人间的烟火气,是瑶姬注入玉佩的力量,是无数个像她一样的普通人,在用自己的方式托着这份守护。

夕阳西下,把废宅的影子拉得很长。玉虚观的道士们开始清理现场,老道士说要在这里建座小型的观宇,常年派人驻守,以防锁灵狱再有异动。二公子回县衙报信,说要请石匠来加固地基,顺便把废宅改成警示碑,记录下这场没载入史册的较量。

我和师父往义庄走,路上遇到阿青,她提着个篮子,里面装着刚买的糯米和黑狗血,说是听老人们说这些能净化煞气,要撒在废宅周围。她的辫子上别着朵玉兰花,是从老槐树上摘的,新鲜得很。

“九哥,你看这花。”阿青把花递给我,“花瓣上有个小缺口,像不像被虫子咬过?”

我接过花,发现缺口的形状很熟悉,和之前在乱葬岗看到的纸钱缺口一模一样。玉佩突然又开始震动,这次不是三短一长,也不是两短两长,而是均匀的、持续的颤,像是在发出某种信号,朝着黑水河的方向。

黑水河的方向,暮色渐浓,水面上泛起层薄薄的雾,雾里隐约有艘小船,船头坐着个穿蓑衣的老头,正拿着鱼竿钓鱼,鱼线依旧直直地垂在水里,没有浮漂——是捞尸人!他不是消失了吗?

师父顺着我的目光望去,突然叹了口气:“看来,这地脉之下的事,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。”

我握紧父亲的佩剑,剑鞘上的红绸在晚风中轻轻飘动。怀里的玉佩还在震动,信号稳定而执着,像是在指引,也像是在召唤。我知道,锁灵狱的平静只是暂时的,残魂的消失不代表噬界的威胁解除,那块留在铁门里的通灵玉,说不定哪天就会再次震动,提醒我们——地脉之下,还有无数个未被发现的秘密。

而现在,我要做的,就是跟着玉佩的指引,去黑水河看看那个捞尸人,问问他当年鱼竿上的铜钱,是不是也和锁灵狱有关;问问他翻船消失后,到底去了哪里;问问他那串和七姑娘们、和义庄女人手里一模一样的铜钱,到底藏着怎样的故事。

夕阳最后一缕光落在黑水河上,把水面染成金红色,像极了红瑶的嫁衣。小船在金光中轻轻晃动,捞尸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,仿佛在等我们靠近。

黑水河的雾气比想象中更浓,浓得化不开,像碗没搅匀的糯米糊,沾在睫毛上,潮乎乎的。捞尸人的小船泊在离岸三丈远的地方,蓑衣上的水珠顺着帽檐往下滴,在水面砸出小小的涟漪,却惊不起半点波澜——这雾太沉,连水波都被压住了。

“林小哥,好久不见。”捞尸人突然开口,声音里带着水汽的湿,手里的鱼竿转了半圈,鱼线在空中划出道银弧,末端的铜钱串“啪”地落在我脚边,“尝尝?刚从河底捞的,鲜着呢。”

铜钱串上的铜钱比上次见时更亮,“光绪”二字被磨得几乎看不见,只剩下圈淡淡的轮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