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捡起串子,指尖触到铜钱的瞬间,怀里的通灵玉突然发烫,不是之前的温和,是带着灼痛的烫,像被地脉煞的煞气燎过。
“锁灵狱的味儿,不好受吧?”捞尸人咯咯地笑,笑声在雾里打着转,变成无数个细碎的回音,“万年前的残魂都敢惹,林小哥的胆子,比你爹当年还大。”
父亲的佩剑突然在鞘里震动,剑鞘上的红绸绷得笔直,指向小船底下的水。我顺着红绸望去,雾气里隐约有个巨大的影子在游动,不是鱼,不是蛇,是个长着无数条腿的东西,腿上还缠着水草,水草里露出半截白骨,像是人的指骨。
“是‘拘尸蟹’。”捞尸人用鱼竿敲了敲船板,影子突然沉下去,水面只留下圈涟漪,“河底的老东西,专吃沉尸的骨头,被我养了三十年,算是个听话的伙计。”
他突然收起鱼竿,从船舱里摸出个酒葫芦,对着嘴灌了口,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流,滴在水里,竟冒出串金色的泡泡:“知道你想问啥。那串铜钱,是七姑娘的嫁妆;锁灵狱的钥匙,是你爹当年从河底摸上来的;至于我……”
他摘下蓑衣帽子,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,左眼角有颗痣,和父亲画像上的一模一样。通灵玉烫得我几乎握不住,玉佩的纹路里渗出点点金光,在雾里组成个模糊的图案——是锁灵狱狱门的符文,只是中间多了个小小的“瑶”字。
“祖师奶奶的笔迹!”老道士不知何时跟来了,指着金光突然哆嗦,“瑶姬……是祖师奶奶的名字!你……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守狱人。”捞尸人(或者说“他”)抹了把脸,皱纹里的水迹突然变成金红色,像融化的朱砂,“玉虚子和瑶姬的后人,守了锁灵狱三百年,等个能把通灵玉拼起来的人。你爹当年找到狱门,却被残魂所伤,是我把他拖回河底,用三百年的修为吊着他一口气——可惜啊,他还是没撑到你长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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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的佩剑突然出鞘,剑身自动飞向小船,落在捞尸人手里。他握住剑柄,剑身上的人脸突然清晰起来,是玉虚子,是瑶姬,是无数个守狱人的脸,他们在剑身上缓缓点头,然后化作道金光,融入捞尸人的体内。
“该交还给你了。”他把剑递回来,剑柄上多了个小小的刻痕,是个“守”字,“你爹说,这把剑认主,只有林家后人能让它真正苏醒。刚才在废宅,它已经认你了。”
我接过剑,果然感觉到股温暖的力量顺着手臂流遍全身,和通灵玉的烫意交织,形成股奇异的平衡。雾气里突然飘来片玉兰花瓣,落在剑身上,花瓣立刻化作道流光,钻进剑身的“守”字里,刻痕发出淡淡的红光。
“残魂没彻底死。”捞尸人突然沉下脸,指着河对岸的芦苇荡,那里的雾比别处更浓,浓得发黑,“它顺着掘脉蚁的洞往上游跑了,去了‘落霞谷’。那里是地脉的尽头,藏着个更大的裂缝,是万年前噬界第一次入侵时留下的,残魂想从那儿钻出去,回万灵界找噬主的本体。”
芦苇荡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,不是红瑶怀里的那个,是种嘶哑的、带着邪气的哭,听得人头皮发麻。通灵玉的金光突然变弱,玉佩上的“瑶”字开始闪烁,像是在示警。
“是残魂在仿红瑶孩子的声音!”老道士甩出张黄符,符纸在雾里燃成灰烬,哭声却更响了,“它知道红瑶的残魂在玉佩里,想用这招引你过去!”
捞尸人突然把酒葫芦扔给我:“里面是‘镇魂酒’,用河底的千年莲子酿的,能镇住残魂的幻听。落霞谷的裂缝有‘两界石’镇着,那石头是万灵界的界域灵髓所化,和你爹的佩剑能产生共鸣——记住,见着裂缝里的影子,不管它变成谁的模样,都别信。”
他突然推了小船一把,船身像箭似的往河心漂去,拘尸蟹的影子再次浮现,护在船周围。“我去河底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