爷子近日大寿,沈天是墨家女婿,总要前去贺寿吧?这是在外动手的良机。”
精干部属与微胖部属闻言对视一眼,皆面露苦笑。
前者语声涩然:“大人,就在昨日,我们收到消息,泰天府御器司的监丞谢映秋,突然向上峰告了七天假,日期正是从二月三号到二月十号。我们怀疑——这极可能是沈天又请动了谢映秋随行护卫。”
微胖部属接口道:“上次沈天前往北天书院,便是由谢映秋与鹰扬卫副千户齐岳一同护送,阵仗不小。”
万汇元闻言,眼角又不禁微微一抽,心中一阵无名火起。
这沈天究竟是何等的贪生怕死之徒!出行竟如此谨慎?可若他真的怕死,当初又怎有胆量沾染金穗仙种那等泼天大案?
万汇元是必定要除去沈天不可的!沈天坏他恩主大事,又连斩他四位得力干将,此仇不共戴天,沈天必须死!
万汇元强压怒火,冷声道:“把你们这几个月搜集到的所有情报汇总一下,沈堡的布防、部曲的战力,还有沈天身边人的动向,那只食铁兽的近况等等,不得遗漏,我看看该怎么下手。”
就在此时,万汇元忽然发出一声轻咦,猛地转头看向侧后方一片漆黑的山林,眼中血光微闪:“那是?”
他身形毫无征兆地拔地而起,化作一道血色流光,悄无声息地掠过夜空,数个起落间便已横跨七里之遥,落在另一座山头的垭口处,恰好拦在了一行四人面前。
那四人显然没料到在此荒山野岭竟会被人拦截,顿时警觉。
为首者是一名约莫二十五六的年轻人,他修为竟已五品下,身着锦蓝色劲装,腰佩长剑,面容俊朗,眉宇间带着一股世家子弟特有的矜贵冷傲。
他身后跟着三名气息沉凝的中年护卫,皆是五品修为,此刻已默契地散开半步,手按兵刃,眼神锐利地锁定万汇元,凝神戒备。
“血手万汇元?”那年轻人瞳孔微微一缩。
他认出万汇元身份后,脸上却毫无惧色,反倒眯起了眼,语气冰寒,“你这是意欲何为?”
万汇元没有即刻答话,他目光扫过四人衣襟上绣着的徽记,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山峦环绕剑印。
万汇元嘴角随即扯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:“你们是武城卓氏的人。”
他的目光落回那年轻人身上,带着一丝玩味,“如果我没认错,阁下便是武城卓氏家主的那位嫡次公子,卓天成吧?”
卓天成眼神愈发冷冽,如同覆上一层寒霜:“既然知道,那就让开!”
万汇元却嘿然一笑,非但没让,反倒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眼前青年,语含戏谑:“卓公子好大的火气,是怕你的心上人知道吗?万某虽久居山野,却也听说过公子的一些往事。听闻公子昔年与秦破虏将军的爱女秦柔定有婚约,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。
可惜啊,天有不测风云,秦将军战死沙场,秦家败落,而那秦柔姑娘转眼便嫁入了泰天沈家,成了一个阉宦侄子的妾室。”
他故意顿了顿,转头望向沈家堡的方向,语声如毒蛇吐信:“怎么?卓公子这是旧情难忘,千里迢迢跑来这泰天地界,是想远远望一望那昔日的青梅竹马,聊解相思之苦?还是心有不甘,想寻机会与那夺人所爱的沈天说道说道?”
卓天成握剑的手猛然收紧,手背上青筋微凸,眼中杀机迸现:“万汇元,我看你是活腻了!”
“啧,年轻人,火气别这么大。”
万汇元丝毫不惧,一阵哈哈大笑,“我还听说,当年秦破虏将军战败前,似乎曾向你们武城卓氏求援,却被你们拒之门外?不过你这份心思,我倒也能理解几分,谁少年时没有过几个求而不得、刻骨铭心的人呢?我以前也喜欢过一个女子,至今难忘那份心意。”
他的笑声如同夜枭,在夜空中显得格外刺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