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长清观尔尔,还老提巫蛊之事,想必是暗暗指向她。
傅庭兰说:“多谢。”
“按理,我不该和你说这些话,扰你的修行,可是这终是是非之地,万一、万一落人口实,对你以后可就不好了。”菀昭的前瞻不是没有根据的,她隐隐约约觉得前因后果错综复杂。
她才出门,就见一大拨人往雪坞去了。遂问湘兰:“苏夫人的身子不中了?”
湘兰说:“早上就有动静,到现在也没个说法。”
菀昭慨叹:“怡园这么大,除非有心,否则都会沉入水底,悄无声息。”
湘兰问:“要不要去看看?”
菀昭摇摇头,携她走了。
昨日仙蕙,今成杂花垂。
“为何不去呀,姑娘不是很挂念苏夫人吗?”
菀昭却说:“我不愿见病多压身,所以才不愿去的。”
她前世见过许多人的死,有她所恨的人的死,有她亲近人的死,可再怎么样,都是悲痛。
湘兰笑道:“那我送你回去吧,不早了,该睡了。”
菀昭在深宫中少有安眠,她面临的是无数人的手伸向岌岌可危的皇后位,那样脆弱、单薄的景象,她真不想再受一次了。
这终不是个豪杰辈出的年代,不是谋臣阳谋天下的时代,而是在一群酸刻小人的阴谋诡计中艰难度日。但说白了,也怨不得人,她无力依仗谁,更谈不起扶持谁。
继续阅读
可论到活命,谁不是为了活命而活。她蒲柳微薄之力,到哪里都是这般过活。
菀昭问:“罗姨娘的灵柩已经派人护送南下了吧?”
湘兰只觉大晚上谈这个晦气,“这……我倒是不知道。”
菀昭说:“没能亲自祭拜,是我的不是。现在想送一送,恐是不能够了。”
湘兰冷不丁道:“姑娘大可不必为了她,惹恼了太太。”
“不必多说了,今是中元,坐坐就行了。”菀昭叹道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老太太过了七十寿辰,徒生了不少白发。又听闻公子在外屡遭祸事,更是不愿出来走动。菀昭有几月没收到公子的信了,她除了惦念便只能差人四处打听。
菀昭最近没给祖母请安,她在与林娘子学管家治家的学问,为的就是将来能得来个生活。
琳琅一大早就来道喜,“玉姑娘,我来给姑娘贺喜。”
菀昭被她的笑感染,“有何喜事,你快说与我听。”
琳琅笑道:“尚书荣迁了。”
冯坚已是三品大员,再荣迁便是可与谢衷相提并论了,那时他便是可与王绍等人分庭抗礼的大臣。想到冯坚的日后,亦不会是实官,左不过是嘉奖他多年劳碌,给了个虚名。
琳琅道:“昨日圣上敕书授大爷光禄大夫,大爷已经进宫谢恩。”
这样的事不算喜事。菀昭忽然觉得凉意袭来,好比表哥韩祯之死,只在旦夕间。冯坚根基靠得是祖宗,表哥亦是出自世代公卿,百余年间俊杰辈出的名门望族。可真倒了的时候,不过须臾。
菀昭强装微笑:“真是好事。”
琳琅又说:“姑娘快跟我到太夫人面前拜一拜,也好让它老人家高兴。”她快人快语,不给她留出一点空子。“快走吧。”
菀昭无奈地跟去,其实她并不想为虚的东西强颜欢笑。
“给祖母请安。”
老夫人妆容齐整,优雅地端坐着。“快起来。”
菀昭笑道:“伯父荣迁,给祖母贺喜。”
老夫人笑吟吟地说:“不过多备席摆酒。倒是郎子在外边过得令我担心,他不会拐弯,性子且直,本想历练历练,却……”
琳琅忙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