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英明在自己寝宫召见了除卧病小公主外的四个儿女，没有人知道他交代了一些什么。

看两王来信吐血的事情，水英明让朱全嘱咐几个太医及身边的几个太监，不得传出去。

可是长公主和三个皇子从这个寝宫出来，没有一个心不泣血。

四个人都看了两封书信，才知道现在无论是西边的张忠还是南边的李过，凡是水家王室中人，只要落在他们手上，男女老幼甚至亲信下人，都不放过。现在近延安府的晋王合府及宗亲二千多人，全被张忠的乱军斩杀；天子亲叔——中原王合府上下九百多人，全部被流寇李过斩杀。昔日赫赫王府，如今血流成河。

可以想象，这些乱军一旦进入京城，皇宫和两个水姓王府人丁，肯定也一样下场。

三个皇子中，太子水如林现在十三岁，二皇子水如泓十一岁，三皇子才九岁。都还是个孩子，就是出了皇宫，哪个地方才能躲过这样的劫难？

历朝历代，末世的公主可能还有机会活命，但是前朝的龙子龙孙，哪个不是被赶尽杀绝？

次日一早，皇宫驶出一辆很普通的马车，往北边而去。

一个时辰后，北郊的罗云山云觉寺后院，已经醒来却还很虚弱的小公主水如玉，由萧嬷嬷抱着，水如云和翠儿提着几个大包裹，由两个三十多岁的尼姑引着，来到近竹林的一个小院子。

萧嬷嬷将水如玉放在铺好的榻上，水如玉看了一下众人，忙问道“嬷嬷，皇姐，这是哪里？”

水如云见妹妹醒了，忙笑道“妹妹，以后不要叫皇姐，要改叫姐姐，阿离也叫姐姐。你以后的名字叫林如玉。大夫和我们父亲说，改口叫了，你的病就好了，你可记住了？”

水如玉有些不明白，但是很快点头道“姐姐，我以后叫林如玉了？”

水如云点头道“是，妹妹，你叫林如玉，姐姐以后叫林如云。以后称父亲，也不要说父皇，要称爹。我们像平民百姓一样称呼，这样我们一家才都好起来，记住了？”

水如玉突然笑了，喃喃道“姐姐，是不是叫皇兄们也叫大哥，二哥，三哥？我都知道了。”

欧阳九娘近前道“如玉，你仔细看看，可还记得我？”

水如玉睁大眼睛看了看，很快惊喜地说道“你是欧阳师父，我当然记得你。我好久不见你了，我还想向你学武艺呢。欧阳师父，这是不是你的家？”

欧阳九娘微笑点头笑道“是，如玉，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，你好好养病。你要学武，这个师父比我更厉害呢。”

欧阳九娘说完，很快拉过身边另外那个尼姑道“如玉，这个是马师父，是我的师姐，她可厉害了。你快点好起来，我们两个一起教你学武。”

水如玉脸上有些兴奋，看着马师父道“马师父，你也会教我吗？”

马师父点头道“当然会，我和欧阳师父是好姐妹呢。”

水如玉又看着水如云道“姐姐，我们的爹呢？我好想他了。爹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病了？我看到爹的头发都白了。”

水如云听了，顿时别过脸去，泪水无声滑落。

－－－－－－题外话－－－－－－

甘为堕地尘，不为末世芳。

踏地恐土痛，损彼芳树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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