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尸体已经被蓉城府衙带走了,出手的人是个三十多岁,长得很漂亮的中年妇人,用刀手法很利落。”
朱无妄淡淡道:“是桑嫣然,莫玉忱手下三个管事之一,她的夫家是蜀中唐门的人。”
“所以,九天会和唐门也有关系?”年轻人道:“唐门一向在西南称王称霸,早年我们也曾经与他们接触过。这些江湖人狂妄霸道,看不起商人,对我们派去的人也是爱答不理,不曾想竟然会跟莫玉忱交好。”
“去把这个消息告诉黄建吧。”朱无妄道:“告诉他,长风船行的事情解决不了,他这个舵主也不用做了,该怎么办他自己清楚。”
“是。”年轻人应道,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道:“会首,常有赢背叛六合会证据确凿,何必如此麻烦?若是不能以儆效尤,往后六合会上下恐怕……”
会首年少便接掌六合会,这些年虽然看着太平,私底下实则暗流汹涌。
这一年多更是诸事不顺,如果不能将常有赢杀鸡儆猴,往后恐怕刹不住这歪风邪气。
朱无妄看了他一眼,沉声道:“常有赢叛会确实该死,但他也是被人所迫,此事如今夔州上下早已经人尽皆知。杀了他,只会让会中上下更加人心浮动。”
“那……”
朱无妄抬手打断了他的话,年轻人知道会首不想再说,只得恭敬地躬身告退。
房间里很快安静了下来,片刻后朱无妄回头看向身后。他身后不远处有两扇窗户,不知什么时候窗前已经多了一个人。
朱无妄笑道:“沈指挥使深夜前来,不知所为何事?”
沈缺的面容昏黄的烛火下越发显得苍白,他一手扶刀漫步走到朱无妄跟前。朱无妄笑道:“指挥使请坐。”
沈缺沉默地坐下,开口道:“韩掌印让你与我同来蜀中,应当不是为了和九天会争锋的。”
朱无妄失笑,似无奈地道:“沈指挥使,朱某是个商人。纵然受命于韩掌印,但吃饭的家伙却也不能丢啊。还请放心,与九天会的恩怨是六合会的私事,绝不会影响陛下吩咐的正事的。”
“如此最好。”沈缺冷声道。
朱无妄看着沈缺,叹气道:“说起来,这位九天会首与沈指挥使也有几分相似,都是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。若非……实在是双方利益之争难以调和,不然在下倒是当真想要与他结交。”
沈缺道:“蜀王府有意拉拢莫玉忱。”
“这不意外。”朱无妄道:“九天会豪富不亚于蜀中首富,莫玉忱又如此年轻。虽然与左布政使交好,双方却没有什么利益联系。如今想要拉拢他的,恐怕不止蜀王府一家。”
沈缺显然对莫玉忱和九天会的兴趣并不很大,很快就转变了话题。
“朱会首,蜀王府私铸兵器,意图不轨的消息是你六合会献上的。如果我们此行找不到蜀王府谋反的证据,后果……你应当知道。”
沈缺右手的手指轻轻拂过放在桌上的刀,刀鞘上精致华美的纹路却让人隐约感到一股寒意油然而生。
朱无妄脸上的笑容微僵,他沉吟片刻才道:“这是自然,沈指挥使若是不信,不咱们不妨打个赌。”
沈缺眉梢微微扬,朱无妄道:“杨公公说三日后启程,我赌……你们三日后,走不了。”
沈缺不再说话,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。
“沈指挥使不留下再喝一杯?”朱无妄在身后道。
沈缺回头看了他一眼,淡淡道:“朱会首既有喝酒的闲情,不如尽快找到蜀王府铸兵器的地方。离京之前韩掌印想必跟你说过,陛下这两年对六合会多有不满。”
不等朱无妄说话,他又缓缓补上了一句。
“谁说九天会,不能是下一个六合会?”
门被打开又很快被关上,朱无妄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没有言语。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