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的恐惧。
庆帝眯了眯眼睛,声音越来越低,最后几乎微不可闻:“燕王、卫国公,汝等今日有功,他日朕自有封赏,只是今日朕有些倦了,你们也退下吧。”
“儿臣(臣)领旨。”
“尔等应该知道,今日之事不可与人言。”
两人心中微微发冷,连忙拱手道:“儿臣(臣)明白!”
庆帝点了点头,缓缓坐回御座,整个身影重新隐入那片深沉的阴影之中。
锦衣卫立刻将已经昏厥过去的李焕,如同拖死狗般拖走,也有内侍强行架走了依旧在嘶吼挣扎的李章。
李霖和朱纯看着这惨烈收场的一幕,心中百味杂陈,最终也只能深深一躬,无言地退出了这弥漫着血腥味的东宫。
随着沉重的宫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,李霖总算是吐出了堵在胸口的那口气。
宫门外,帝都依旧笼罩在戒严的阴影之下。
寒风卷过空旷的街道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李霖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,那里没有星辰,只有浓重的、化不开的阴霾。
“李焕……完了。”李霖的声音干涩沙哑,像是砂纸摩擦着喉咙。
他缓缓转过头,看向身旁沉默的朱纯:“他会被关在东宫那座金笼子里,直到......腐烂。”
朱纯没有立刻回应,而是将目光投向夜幕中的帝都城,不知在想着什么。
他沉默了片刻,才缓缓开口道:
“不止是他完了。”
李霖猛地一凛:“岳丈的意思是......”
朱纯的目光终于聚焦,落回李霖脸上,上面还带着蜀王的血。
他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反问:“殿下,还记得陛下是如何看着你们兄弟相争的吗?”
李霖一怔,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。
他喉咙有些发紧,艰难地点了点头。
“帝王心术,深不可测。”朱纯的声音低沉,“陛下在等。他在等你们斗,等你们争,等你们在夺嫡的血路上,耗尽彼此的力量,磨砺出最锋利,最坚韧的那把刀,以此选出能驾驭这万里江山的皇子!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而如今,这个人已经出现了......你也知道,未来能登上皇位的一定是奉王。”
朱纯面露唏嘘之色:“蜀王刺杀诸王是自掘坟墓,秦王当殿行凶是自断前程,晋王龟缩不出已失锐气,而你......”
朱纯的目光在李霖脸上停留片刻,那眼神复杂难明,最终化为劫后余生的庆幸:
“殿下,幸亏你早早便做出了选择。”
此时此刻,朱纯忽然又觉得,自己这个傻得冒泡的女婿,或是真的是大智若愚了。
“你是奉王的人,是他最亲密的兄弟,是他在关外浴血奋战的战友!这才是你今日还能站在这里,而不是被一同押入宗人府或诏狱的......原因!”
李霖沉默不语。
他的命运早已与李彻紧密相连,之前只是因为意气相投,完全没想到自己的选择,在今日竟成了他的护身符。
朱纯叹了口气,继续说道:
“你应该感到庆幸,陛下要的是一个前所未有、铁板一块的朝堂,一个能完全由陛下掌控的大庆。”
“李焕这个太子只是第一步,接下来,陛下要挥起的刀将面对......所有藩王。”
朱纯顿了顿,没有说下去,但那眼神中的森然寒意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李霖心头猛地一跳。
“削藩!”
他倒吸一口凉气,瞬间明白了朱纯的未尽之言。
夺嫡告一段落了,那么手握重兵的藩王便没了意义。
实行了这么多年的皇子守边政策,庆帝应该早就看出了其中的弊端,接下来皇子们的日子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