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风里自然交缠。绳结处突然冒出团光雾,雾里站着年轻时的石叔,正手把手教他打“浪打结”:“绳要借浪的力,就像人要记着前人的路。”话音未落,光雾里的石叔便往他手里塞了枚光牌,上面刻着“续”字,与老光匠刻的字正好成对。
月芽转动“潮生号”的船舵,光螺吐出的声音突然变了调——是星豆刚学会的《光轨谣》,混着望海编绳的哼鸣,还有归禾掠过光海的翅声。这些新声与石叔的锤音、砚娘的歌声缠在一起,顺着光轨往星宇深处飘,竟在暗雾里催生出新的光轨,像条不断延长的银线。
守海人望着新光轨笑,指尖的光屑落在“家”字中央,那字突然化开,顺着光轨往所有光船的船尾流去,在每艘船尾都凝成个小小的“归”字。“原来家从不是固定的地方。”他轻声说,影子与光海里的倒影重合,竟也成了光轨的一部分,往更远的星宇伸去。
归禾领着新光种停在“潮生号”的帆顶,光种们的叶片突然齐齐转向,把各自的名字往帆上印。原本只有“归”字的帆面,渐渐被“望潮”“忆禾”“念潮”们的名字填满,像幅不断生长的光画。而画的最边缘,总留着片空白,仿佛在等更多新名字来此落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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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光海再次涨潮时,“潮生号”率先升起满帆,顺着新光轨往星宇深处去。船尾拖着的光绳上,新旧名字像串发光的珠子,在浪尖上轻轻摇晃。望海站在船头回望,见传承林的光树已长得遮天蔽日,枝叶间的光纹连缀成句——“所谓传承,是让每个出发的名字,都知道回家的方向。”
风带着这句话追上“潮生号”,船帆突然鼓得更满,所有光船都跟着加速,船头的旧影与船尾的新影在光里重叠,手里的光绳越牵越长,像条永远不会断裂的银链,一头系着光海的记忆,一头连着星宇的未来。
“潮生号”的船灯在星宇里划出光轨时,望海突然发现船帆上的空白处多了道新的光痕——像枚刚落的光叶,叶脉里藏着个模糊的名字,正随着船的颠簸慢慢显形。他伸手去触,光痕突然发烫,竟在掌心映出幅小画:个梳着总角的孩子正蹲在光海边,用贝壳拼“家”字,旁边站着位老人,手里的光绳缠着片新叶。
“是将来的样子吗?”星豆凑过来看,手腕上的光绳突然与画里的绳头相吸,发出细碎的光响。归禾衔来片光叶盖在画上,叶纹里的名字“念星”便顺着光绳爬下来,落在星豆的光牌旁,像颗刚结的光果。
月芽转动船舵调整方向,光螺突然吐出串光泡,泡里是石叔和砚娘年轻时造“潮生号”的模样:石叔往船骨里嵌光钉,每锤一下就喊声名字,砚娘则往缝隙里填光屑,说要让船身记着所有造它的人。“原来船也在记名字呢。”月芽笑着往舵盘上刻“月芽”二字,刻痕里立刻渗出光液,与石叔当年的刻痕融成一体。
老光匠在船舷上补刻新名时,发现光木里藏着层旧年轮,每圈年轮上都刻着串名字,最中心的那圈正是“石叔”“砚娘”。他往最新的年轮上刻“老光匠”,刻刀落下的瞬间,所有年轮突然同时发光,把名字映在光海里,像无数个“家”字在浪上漂。
守海人坐在船头看光海,影子里的光团突然炸开,化作无数小光粒,往星宇深处飞。每个光粒里都裹着段记忆:有他教望海辨潮的口诀,有砚娘教月芽串铃的调子,还有石叔教老光匠刻牌的技法。“这才是真正的船货啊。”他望着光粒消失的方向笑,指尖的光屑落在船板上,长出根细光藤,藤上的光花全是名字的形状。
归禾突然振翅高飞,新光种们跟着它往光轨最远处去。它们飞过的地方,光轨两侧的光苗正长成光树,树上的叶片晃出《光轨谣》的节奏,树下的光牌上,新旧名字正互相缠绕——“守海人”缠着“望海”,“砚娘”缠着“月芽”,“石叔”缠着“老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