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信宫,三日之期到了,轻风被嬷嬷引着进去,期间没敢乱看,到了也只乖乖跪在地上。
“奴婢参见太皇太后,太皇太后长乐无极”。
太皇太后怀里抱着一只碧绿眼珠子的黑猫,正阖着眼眸一下又一下为它顺着光溜溜黑黢黢的毛毛。
不知道听没听到她的话,反正也没见叫她起来,像是只睡着了却依旧会动作的黑山老妖。
时间滴答滴答……殿内空空荡荡安安静静。
终于在轻风即将麻木了上半身的时候,老太太开尊口了,裹挟着一抹慈爱,以及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严。
“……嗯~起来吧~”。
“谢太皇太后”,她得罪这位了?
轻风莫名其妙。
太皇太后掀开她的三层眼皮子垂眸看了眼底下低眉顺眼的人,然后瞳孔微不可察的动了动,随即滑过了然。
“……嗯~果然是个美人儿”。
“难怪能引得皇上如此震怒,为了你不惜连废两位高位嫔妃~更是皇嗣都不顾及了”。
轻风那个想骂娘啊,却只能畏畏缩缩道:“奴婢惶恐,不明白太皇太后此言何意”。
太皇太后冷哼了一声,“你明白也好,不明白也罢,惶恐不惶恐的事情不也都做了吗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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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一个老太婆~也管不了你们那么多,只你需要记住了一点~但凡这轰轰烈烈的男女之事背后啊,女子永远都是那个祸水~也只能是那个祸水~”。
轻风沉默了,沉默是金:太皇太后的后半段话并没有恶意。
她能清楚的感受到。
又过了好会儿,上头老太太缓慢而浑厚的声音才再次响起:“罢了,回去吧”。
“你且……好自为之~”。
待到轻风离开后,太皇太后身旁的宫人才站出来,语气颇为不解道,“太皇太后,其实啊,您如今是最该享福的年纪了,何必要操这个心呢~”。
又不是亲生的,平白得罪新帝。
太皇太后双眼散着精光,“这人啊,老啦~就想多听听年轻一辈的新鲜事儿,也瞧瞧这新鲜的人儿~”。
好证明自己还是活着的,也不至于终日里像一口枯井,了无生趣。
之前那位王政君,她起先倒是还有几分喜欢,只是后来……愈发的不成样子,怎么看都不太合她口味了。
那孩子实在拧巴得厉害,温柔过了火候,怯懦不自知,善良过了度,时常犯弱者有罪论,是非不分。
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愚蠢无能的气息,最严重的是小小年纪却老爱沉浸在自我幻想的自以为是里无法自拔。
至于方才这个姑娘,看着软乎乎的很好欺负,可由内而外都散发着拒人千里的淡漠。
同那冰川间流动的水,寒气逼人。
轻风出来长信宫的门口便瞧见外边侯着的闽公公,她脚步顿了顿,走过去。
“闽公公好”。
闽公公躬身巧妙避开,“虞姑娘,陛下有请”。
轻风突然就有点头疼了,一路上暗戳戳打听:“是听曲吗?还是下棋?又或有什么别的吩咐?”。
闽公公全程滑不溜手,光眯着眼睛傻笑,是半点不带透露,嘴巴严实得不行。
很快,轻风回到了久违的宣室殿,但其实也就六七天没回来而已。
刘钦背对着她站在一幅图前面,好像在研究什么东西。
轻风见礼后就老实杵着不动了。
没过一会儿便见他转过身,看向她的眼神里,不再是空无一物的淡淡然,反而是深沉复杂得不成样子。
他走近了几步到她跟前,不由分说拉着她上前,“随朕过来”。
轻风瞥了眼自己的胳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