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月的风裹着禁林的湿气掠过霍格沃茨的石墙时,玛莎总爱把粗布围裙的边角往腰间紧一紧。
这是她在城堡里度过的第四十五个秋天,橡木楼梯的每一道木纹、厨房壁炉的每一块砖、甚至洛哈特办公室那些总也擦不干净的镀金相框,都比她在伦敦东区的老房子更像家。
清晨五点,城堡还浸在淡紫色的晨雾里,玛莎已经提着黄铜水桶走过格兰芬多塔楼的走廊。
水桶把手被岁月磨得发亮,桶沿挂着的抹布是她前些年生日时,家养小精灵多比偷偷塞给她的,说这布沾了小精灵的魔法,擦窗户能照出星星。
她总会在这时听见楼梯转角传来细碎的脚步声——准是哈利·波特和他的两个朋友,背着鼓囊囊的书包往大礼堂赶,偶尔会有人不小心撞翻她放在墙角的清洁篮,红头发的韦斯莱会慌慌张张地帮她捡起来,连声道“抱歉,夫人”,眼睛亮得像壁炉里的火星。
玛莎不是巫师,她母亲只是个会用榛树枝找水源的乡下女人,临死前把一串穿了山楂果的项链塞给她,说“遇到危险就摸它,能挡点东西”。
十八岁那年,她在伦敦街头饿晕了,醒来时躺在霍格沃茨的厨房,一个留着络腮胡的巨人递来一块热面包,说“这里缺个擦地板的,你要是愿意,就能一直有面包吃”。
后来她才知道,那是海格,城堡里最温柔的巨人。
这些年,她见过太多神奇的事!
她见过赫敏·格兰杰在图书馆彻夜不熄的台灯下写作业,那些会自己翻页的书在她面前乖得像小猫;
见过罗恩·韦斯莱把没吃完的烤土豆偷偷塞给禁林里的独角兽,被费尔奇追得满城堡跑;
也见过哈利·波特在魁地奇球场上骑着扫帚飞,红色的披风在风里展开,像一团燃烧的火焰。
她不懂什么是魂器,什么是预言,只知道每次哈利经过走廊时,总会朝她笑一笑,那笑容能让她忘记擦了一上午楼梯的腰酸背痛。
她有个藏在衣柜最深处的木盒子,里面装着孩子们偷偷塞给她的小玩意儿:一颗被施了魔法、永远不会枯萎的三叶草(是纳威·隆巴顿给的,说能带来好运),一张画着滑稽笑脸的羊皮纸(弗雷德和乔治塞在她的清洁篮里,纸上的笑脸会吐舌头),还有一枚磨得发亮的铜纳特(是哈利给的,那天她帮他捡回了掉在楼梯缝里的眼镜,他硬要塞给她,说“夫人,这是谢礼”)。
每天晚上睡觉前,她都会把盒子拿出来,借着月光摸一摸这些小玩意儿,嘴角会不自觉地翘起来——她这辈子没结婚,没孩子,可这些孩子,就像她的家人一样。
变故是从那年夏天开始的!
城堡里的猫头鹰突然多了起来,每个猫头鹰的爪子上都绑着厚厚的信封,老师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凝重。
玛莎擦走廊时,总能听见办公室里传来争吵声,有时候是邓布利多校长温和却坚定的声音,有时候是麦格教授带着哭腔的反驳。
有一次,她在天文塔下擦石阶,看见哈利·波特一个人坐在塔顶,背影单薄得像一片叶子。
她想递给他一块自己烤的饼干,可刚走近,就看见他肩膀在轻轻发抖,她又悄悄退了回来——有些难过,是连热饼干都没法安慰的。
九月一日那天,城堡没有像往年一样挂满彩带。
一年级的新生们没有欢呼雀跃地跟着麦格教授穿过大厅,取而代之的是穿着黑色长袍的食死徒,他们的面罩遮住了脸,手里的魔杖在阳光下闪着冷光。
玛莎躲在厨房的门后,听见海格在跟家养小精灵们说“要保护好孩子们”,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。
那天晚上,她摸了摸母亲留给她的山楂果项链,果子硬邦邦的,没有任何动静,可她的心却慌得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