刻之间,他周遭已是空空荡荡,先前眼前精致的白玉桌椅,也悄然化作了几块毫不起眼的岩石。
方才种种景象,此刻都已荡然无存,宛如一场绚烂的幻象,无声无息地褪去、消失了。
再看四周,已是一片荒草丛生的旷野,远处则是连绵的山丘。他所处的地方,勉强能算作一处山谷,方圆足有数十里,只是那些山峰实在低矮,最高的也不过两三百丈。
但他终究还在一座岛上,仍身处无忧海之中。先前所见的种种,果然都是幻象,眼前才是这座岛的本来模样。
这座岛并不算大,方圆百余里,整座岛被一层深黄色的光幕笼罩着。光影流转间,那光幕显得异常凝实,近乎实质。透过这层光罩望向苍穹,天空也被染成了一片黄蒙蒙的颜色,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古怪。
任无恶凝望着这样的天空,目光闪烁不定,久久未动。他周身那层光罩仍在不断闪烁,时明时暗,时大时小,与他的距离也随之忽远忽近,最近时不过丈许之遥。
他身上天青色光芒流转,显然是在抵御化解那层光罩的侵袭侵蚀,不过他还是赤手空拳,并未祭出法宝,之前那个血髓玉制作的酒杯,已经和刘翰一起消失。
沉静一阵后,任无恶开始缓缓移动,步伐极其缓慢,而那层光罩则是如影随形,始终笼罩着他,并且光彩逐渐强盛,慢慢收缩变小,在深黄色光芒的映照下,任无恶的身形是变的有些模糊了。
而他散发的光芒还是甚为清晰,似乎现在就是两种光芒在角力对抗,深黄色的欲将天青色的同化吞噬,是步步紧逼,看样子天青色光芒是支撑不了多久。
任无恶移动之际,笼罩整座岛屿的光罩亦随之变幻。不仅愈发凝实,更有符文般的光影流转其间,连形态轮廓都生出显着变化,望去恰似一座座巍峨山峰,气势磅礴地环伺着小岛,仿佛再过片刻,便要将这方土地碾作齑粉烟尘!
忽的,那些山峰般的光影发出阵阵轰鸣,与此同时,紧紧束缚着任无恶的那层光罩愈发凝实,且持续收缩。
转瞬之间,任无恶的身形已全然不见,唯有那深黄色的光罩如同一枚丈许大小的蛋,在原地挺立闪烁。
又过片刻,那枚“蛋”又缩小了不少。而先前小山似的光影,此刻望去竟如一面面巨大的黄色石碑,碑上刻着奇异的图文。
那些图文赫然呈金黄色,清晰凝实,如龙似蛇般灵动非凡,仿佛拥有生命一般。
仔细再看,这些石碑共有九座,看似独立又是连通一起,围绕成环,并且似乎还是越来越高,越来越凝实!
与这些巨碑相比,那颗蛋已是小之又小,微乎其微,似乎随时都会粉碎成渣,化为乌有!
眼看着那颗蛋就要完蛋,忽然间,竟有天青色光芒从中透闪而出,转瞬间便光彩大盛。紧接着,深黄色的蛋壳悄然隐去,一道身影即刻显现!
蛋壳消失的刹那,九座巨碑齐齐震动,巨响撼天动地,带着翻江倒海、天翻地覆的威势。
碑上的金色符文光芒接连暴涨,似要挣脱碑身,化作龙蛇飞腾而去。
此时,那道天青色的身影从容扬手,掌中已多了一柄剑。 剑身为天青色,却有淡淡的灰色异彩流转,剑芒吞吐不定,剑指苍穹,正蓄势待发。
身影以剑指天不过一息,那一刻天地间骤然一静,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,巨碑的轰鸣也在这一瞬尽数收歇!
随即,身影一剑斩出,剑气激射,瞬息便达万余丈,裂空破虚,势不可挡,大有洞穿苍穹之威!
只是这一剑,最终斩在了一面巨碑的顶端,恰巧是正中间的位置!
轰!
剑气与巨碑轰然相撞,震耳欲聋的巨响中,巨碑剧烈震颤,周遭虚空都泛起涟漪。
那看似凝实到牢不可破、坚不可摧的深黄色光影,连同那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