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人床,还有一碟角落里的液体蚊香,就是这些
她换好同样简单的睡衣,坐在床边打开了手机
消遣,算不上,她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看些什么
现在还睡不着
脑海中的声音在不断地催促着她拿起那把刀,然后砍些什么
是那把刀在说话
她能感觉到,它想要她砍的远不止稻草或者木桩
它想见血,几乎快要疯了
或者本来就是疯的
自从母亲死去的那一天,这道声音就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
她甚至不知道母亲是在那天死的,只知道这个声音就是在那天开始进入的她的脑子
杂音、碎念、嘶吼、尖叫,它的诸多格式,她也早已见怪不怪
这诡异得像是个诅咒,像是一道缠连着脐带向她输送而来的,天生的诅咒
在她的记忆里,母亲的脸上总是挂着消不去的黑眼圈
她似乎从来没睡过一天的好觉
她今天似乎也要体验这种感觉了
为什么?因为她今天得知了早有猜测的真相?因为她终于被正式告知了他们的传家物,其实同时也贯穿了他们家一脉的脊髓?
不应该,她早有准备
还是因为,那次挑衅?
她回忆
她将刀尖指向了它
这大概算是道场上的宣战
身为一把刀的它,大概比她更敏感吧
既然如此,那她也接受了
毕竟这件事她想做很久了
桂茗月盘腿坐到了床上,对着手机屏幕发呆
五年前,她盯着完整的刀
五年前的之后,她盯着完整的刃
后者比前者更具锋芒,看上去也更加轻蔑
仿佛在用全身的寒光告诉她:
拿起它,然后杀死所有,成为传说
门被敲响了
管家在门外清了一下嗓子:
“小姐,很抱歉打扰您”
“但您的社交媒体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有更新了,按照您之前的吩咐,我在今晚提醒您此事”
“最近的剪辑视频都已经存在您的手机文件中,您也可以将此事交予下人,自己先去休息”
“不必,我自己来,”桂茗月将手机切了一下屏,回答
“好,”管家似乎离开了
桂茗月接着打开了某个软件
然后,她便被角落里的某个红点吸引了注意力
有给她发消息的权限的人很少
她于是将这条私信打开
然后,她愣了一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