偷在秤盘里放石子,被爹用尺子打了手心,说“秤杆歪了,人心就歪了,一辈子都直不起来”——这些被利欲盖住的教诲,成了对抗偏私煞的微光,“贪心不是天生的,是被‘别人都这样’的念头带偏的。偏私煞只敢用赵铁匠的错处做文章,却不敢让人知道他夜里偷偷给买主的锄头重新淬火,说‘至少得让它能用一年’。就像被风吹歪的树,根还扎在土里,只要没人再推它,早晚能长直。”
在公正石前,他们见到了那个被砸铺子的赵铁匠。他正蹲在诚信碑旁,用布蘸着水擦碑上的墨汁,布都擦黑了,也没擦掉多少。看到陈砚等人,他突然把锤子往地上一扔,锤头砸在石板上,发出沉闷的响:“我爹临终前说‘咱家的铁,得比金子还实在’,我现在却把他的话当耳旁风……那买主其实是我发小,小时候总把糖分给我吃,我却骗了他,这脸啊,比被砸的门板还疼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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纳煞镜的青光落在那把锤子上,锤头突然发烫,映出赵铁匠爹的虚影:他站在铁匠铺前,对着刚打出的镰刀哈气,检查钢火;他把赚来的钱分成三份,一份家用,一份修工具,一份接济穷人;他临终前,攥着赵铁匠的手说“钱是赚不完的,良心丢了,就找不回来了”——这些被遗忘的嘱托,像把无形的尺子,量出了现在的偏差。
“错了就改,锤子还能打出好东西。”老婆婆把自己的秤递过去,“你看这秤,秤砣是铁的,心也得是铁的,才能称出公道。”
公正石的黑气在这一刻剧烈翻涌,无数倾斜的衡镜影像从黑气中冲出,像要把所有试图扶正的人都绊倒。陈砚让市集上的商贩都来说说自己“最亏的一笔买卖”,不管多小。
“我给张奶奶称白菜,称多了半斤,没要她钱,她后来总给我送咸菜,比半斤白菜值多了。”卖菜的小伙子挠着头说。
“我卖布时,把瑕疵品挑出来便宜卖,有人说我傻,可现在他们都只买我的布。”布庄的掌柜笑着说。
“我爹以前给人修鞋,收了钱却多缝了几针,说‘这样耐穿’,现在那些人还带着孩子来修鞋。”修鞋匠拍了拍工具箱。
随着这些话出口,公正石上的主衡镜突然发出“咔哒”一声,裂缝开始愈合,倾斜的镜面缓缓放平。周围摊位的衡镜也跟着摆正,秤杆上的星重新变得清晰,像无数只明亮的眼睛。那个卖假酒的贩子不知从哪冒出来,抱着酒坛跪在地上,说“我把钱都退回来,以后再也不骗人了”;赵铁匠把重新淬火的锄头送给发小,发小接过锄头,说“以后还找你打农具,这次我盯着你做”。
老婆婆的菜摊前排起了长队,有人说“就信您的秤”;老茶馆里坐满了人,掌柜的笑着续水,说“今天茶水免费,算给大伙赔个不是”;孩子们围着诚信碑,用小手擦掉碑上的墨汁,露出底下“张老实”“李公道”的名字,念得奶声奶气。
离开公平集时,老婆婆送给他们一把新磨的秤,秤杆上的星像嵌着的碎钻。“衡镜说,谢谢你让它明白,公平不是不赚钱,是赚得踏实,花得安心,就像这秤,两头平了,心里才舒服。”她望着重新平稳的衡镜,镜面映出市集的热闹,像幅活起来的画,“就像这公平集,既有讨价还价的烟火气,也有童叟无欺的规矩,两样都有,才算没白在这世上做回买卖。”
马车继续前行,前方的路被初秋的凉风扫过,路边的高粱红了穗,沉甸甸地低着头,像害羞的姑娘。远处的山谷里,传来采菇人的歌声,婉转悠扬,带着丰收的喜悦。纳煞镜的镜面中,一片被迷雾环绕的山林正在缓缓显现,山林里的树干上挂着能映照方向的“引镜”,这些镜子能照出迷路者的归途,镜中会出现回家的路,越是心焦,镜面越模糊,越是平静,路径越清晰,当地人称之为“归林谷”。传说归林谷的引镜能让人找到回家的路,却在最近频频失灵,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