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朝中掌管祭祀与历法的钦天监。
“我们得混进钦天监。”陈砚将纳煞镜碎片揣回怀中,归墟符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过,“那间摆满铜镜的密室一定藏在钦天监深处,只有找到它,才能知道宫里到底有多少人被镜阴腐蚀。”
两人趁着夜色离开长生酒肆,朱雀大街上的巡夜兵丁正在盘查过往行人,他们甲胄上的铜钉在月光下闪着光,每个铜钉的反光里都能看见细小的饕餮纹——连禁军的装备都被镜阴浊气浸染了。
“往这边走。”阿芷拉着陈砚拐进一条窄巷,巷尾有个不起眼的排水口,“我祖父当年修皇陵时,挖了条密道连接钦天监的后院,说是为了防备宫里的人卸磨杀驴。”
密道里弥漫着一股霉味,墙壁上的火把早已熄灭,只能借着纳煞镜碎片的微光前行。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前方出现微弱的光亮,隐约能听见人说话的声音。
“……那陈砚果然不简单,连镜胎都能毁掉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忌惮,“幸好我们早有准备,把‘万魂镜’转移到了观星台,否则被他毁了,陛下的‘还阳大计’就全完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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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个年轻些的声音接道:“监正放心,那镜子被七十二道镇魂符围着,别说他一个毛头小子,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拿不走。等月圆之夜,用九十九个童男童女的血献祭,陛下就能借着新的镜引还阳,到时候这天下……”
话语突然中断,像是被人捂住了嘴。陈砚和阿芷屏住呼吸,看见密道尽头的栅栏外,两个穿钦天监官服的人正站在井边,其中一个白发老者手里拿着个罗盘,罗盘的指针正疯狂转动,指向密道的方向。
“有人闯进来了!”白发老者突然厉喝,手中的罗盘抛出,在空中化作一面铜镜,镜面射出的光穿透栅栏,照亮了密道里的陈砚,“是陈家的余孽!”
陈砚的短刃劈开栅栏,纳煞镜的金光与铜镜的暗光碰撞,整个密道剧烈摇晃。白发老者的官服突然鼓起,无数墨线从衣缝里钻出,在空中凝成天顺帝的虚影,虚影的手中握着半块青铜镜,与陈砚的碎片再次产生共鸣。
“又是你这小杂种!”天顺帝的虚影发出怒吼,墨线化作龙形,张开巨口咬向陈砚,“朕的还阳镜岂是你能碰的!”
阿芷将龙涎草种子撒向空中,种子在金光中生根发芽,化作一柄绿色的长弓。她拉弓搭箭,箭簇带着火焰射向虚影,火焰撞上墨龙,竟燃起金色的火苗,龙形发出痛苦的嘶吼,身体开始溃散。
“归墟符!”陈砚的短刃划出符痕,金光如网般罩向铜镜。镜面中的天顺帝虚影发出最后一声哀嚎,彻底消散,铜镜“哐当”一声落地,裂开无数细纹,露出里面镶嵌的无数只眼睛——这竟是用无数片小铜镜拼凑成的!
白发老者见势不妙,转身就往观星台跑,年轻官员则拔出佩刀阻拦,刀光里夹杂着墨线,显然也被镜阴控制了。陈砚的短刃刺穿他的喉咙时,看见他胸口的衣襟里露出半张黄符,符上写着个“祭”字,墨迹是用人血写成的。
“是献祭名单。”阿芷捡起黄符,上面的字迹潦草却狰狞,“钦天监已经抓了九十八个童男童女,就差最后一个了。”
观星台的方向传来钟声,三更的梆子声在夜空中回荡,敲得人心里发慌。陈砚望着钦天监深处那座高耸的石台,台顶隐约有青光闪烁,像有无数面镜子在同时反光。
“万魂镜就在上面。”他握紧手中的短刃,归墟符的光芒在刃面流转,“月圆之夜还有三天,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毁掉它。”
两人往观星台跑去,沿途的钦天监官员像潮水般涌来,他们手中的法器都闪烁着青铜镜的暗光,显然都是“镜奴”。纳煞镜的金光在人群中劈开一条路,被金光扫过的官员纷纷倒地,后颈的“奴”字印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