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如龙躺在柔软的兽皮榻上,睫毛颤动着掀开一条缝。映入眼帘的是屋顶熏黑的木梁,梁上挂着一束干枯的药草,散发着清苦的气息。他动了动手指,只觉浑身经脉像是被拆开重接一般,每一寸肌肉都在发出酸痛的呻吟。
“你醒了?”一个惊喜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李如龙转过头,看到小五端着一个陶碗站在榻边,脸上还沾着些许药汁。少年看到他睁眼,激动得手一抖,陶碗里的药汤差点洒出来:“我去叫医师!”
“别忙。”李如龙的声音干涩沙哑,像是被砂纸磨过,“寨子……怎么样了?”
“赢了!我们打赢了!”小五兴奋地说道,眼睛亮晶晶的,“沙蝎部落的人跑光了,大祭司被寨主一斧头劈了脑袋!就是……就是弟兄们伤亡有点重……”
说到最后,少年的声音低了下去,眼圈微微发红。
李如龙沉默着点了点头,心中五味杂陈。胜利的代价总是沉重的,那些倒在鹰嘴崖下的弟兄,再也看不到今日的朝阳了。他挣扎着想坐起来,却被一阵剧痛按回榻上,胸口像是压着块烧红的烙铁。
“躺着别动。”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,须发皆白的医师提着药箱走了进来,放下陶碗开始给他把脉,“命是捡回来了,但你体内的经脉断了七七八八,元婴也受了重创,没个一年半载休想痊愈。”
“多谢医师。”李如龙低声道。他能感觉到丹田内的元婴虚影黯淡无光,像是风中残烛般随时会熄灭,这让他心头沉甸甸的——没了修为,他还能守护黑风寨吗?
医师给他换了外敷的草药,又留下一碗黑漆漆的药汤:“这是用迷雾谷的灵泉熬的,能滋养经脉,你且慢慢喝着。对了,寨主让你醒了就去见他,好像有要事商量。”
李如龙点点头,等医师走后,挣扎着坐起身。小五连忙上前扶他,给他披上一件厚实的兽皮袄。走到门口时,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,吊坠依旧温热,只是表面的光芒收敛了许多,断剑则被赵虎细心地擦拭干净,放在门边的木架上。
寨子中心的空地上,十几个工匠正在修补被战火毁坏的木屋,几个妇女带着孩子清理碎石,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嬉笑,让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多了几分生气。看到李如龙,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,朝着他躬身行礼,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感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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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李兄弟!”赵虎扛着一根圆木从远处跑来,肩膀上的伤口还缠着绷带,“你可算醒了!”
“赵兄。”李如龙笑着点头,注意到他空荡荡的左袖,心头猛地一沉,“你的胳膊……”
赵虎咧嘴一笑,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:“嗨,小伤!跟沙蝎那帮杂碎拼的时候被砍了一刀,医师说保不住,索性截了干净。以后左手使刀不习惯,正好跟你学学用剑。”
李如龙鼻子一酸,想说些什么,却被赵虎拍了拍肩膀:“走,寨主在议事厅等你呢,正念叨着你醒没醒。”
议事厅里,黑熊正对着一张地图出神,看到李如龙进来,连忙起身迎上去。这位魁梧的寨主此刻也添了不少新伤,左脸上一道疤痕从眼角延伸到下颌,却更添了几分威严。
“李兄弟,你感觉怎么样?”黑熊的声音依旧洪亮,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。
“好多了,多谢寨主关心。”李如龙拱手道。
“坐下说。”黑熊拉着他坐到木桌旁,给自己倒了一碗烈酒,一饮而尽,“沙蝎部落虽然跑了,但他们的老巢还在西漠,迟早会回来报复。我们得早做打算。”
李如龙看着地图上标记的西漠疆域,眉头紧锁:“西漠幅员辽阔,沙蝎部落经营多年,我们现在根基未稳,不宜主动出击。”
“我也是这么想的。”黑熊点了点头,指着地图上黑风山与西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