愣了下神后,老盟主二话不说,转身就回到了船舱。
其他人也没明白,为何林解元几句话就把李天官说走了?
这是什么威力?一个上午时间,三个大佬都跑路了。
李天官莫名其妙的搞不懂,这是哪一出?
林大官人还是很惊喜的说:“李公与清流关系匪浅,而在下又久闻归德沈公鲤、真定赵君南星大名!
眼下在下正要北上京师,斗胆请李公引荐拜访这些真君子啊!”
当大佬的座船纷纷远去不见后,林大官人叹口气,对麻木不仁的郑员外说:“实在不行,平山堂雅集就交给我来主持吧。”
所以在作保问题上,杨巡抚很痛快,契约上立刻加盖了凤阳巡抚的关防。
就好像社畜即便被社会毒打了,但还是要擦干眼泪继续生活。
郑员外此时已经没有挣扎能力,只能愤然走回杨巡抚面前,禀报了情况。
李世达只说了句:“友人书信中,多次提到此人。”
仿佛是听到了来自岸上的狂热呼唤,王老盟主施施然从船舱中走了出来,气定神闲的立在船头,并潇洒的对着岸上挥了挥手。
随即这艘还没靠岸的南京少司寇座船,在河面上打了个转。
岸边人人侧目,皆敢看不敢言。
老盟主咬牙道:“既然都这样认为,那老夫就不妨重修一番!”
对杨巡抚而言,为契约作保倒是无所谓,反正出卖的利益是郑家的,他又没有实际损失。
只是李世达没有想到,杨巡抚居然掉头就回淮安去了。
任由岸上读书人望眼欲穿,任由郑员外求贤若渴,南京少司寇的座船头也不回的沿着来路返回了。
也是硬生生的转了个头,离开扬州城,沿着运河向北而去,大概是要回淮安府。
难道你林泰来神机妙算,还在苏州时就能知道,会从郑家“租”走七千盐引的窝本?
肯定是只准备了空白文书,并提前盖上了应天巡抚的关防!然后刚才把契约具体内容写进去的!
这踏马的要是放到太祖高皇帝时,你们这空白文书提前盖印的操作,叫做“空印”,全都要掉脑袋的!
高长江当然坚决不承认“空印”,警告说:“员外别瞎想!契约内容就是在苏州已经写好的!”
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,轿子一直被抬到了岸边,巡抚大座船正在这里停靠。
不就是丢了三分之一的家业吗,还是能继续活下去的。
大亏已经吃了,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下去的。
冯时可想了想后,很实诚的说:“不只江南,连浙江、徽州、江西、福建都如此认为了。”
大座船上倒是打出了官牌,吃瓜群众里永远不缺乏见多识广的人才,更别说是在扬州城这种每年无数官员过境的交通要冲。
林大官人举着契约,对着漕军们挥了挥手,又引发了一阵欢呼声。
先前在江北任职时,因为距离江南较近,所以与在无锡讲学的顾宪成、以及邹元标、李三才、魏允贞这南京三直臣之间,多有书信往来。
李天官:“.”
然后大轿重新启动,却调转了个方向,又回运河码头去。
正当这时,又从南边另一面,驶来一艘大座船。
如今听到林泰来就在岸上“呼风唤雨”,年过半百的李世达也忍不住好奇心站了起来,走出船舱。
只有林大官人的深情呼唤声回荡于运河之上:“弇州公!弇州公!扬州欢迎您,为什么不下船?”
后来听到了喧哗声,李世达还是没有下船,因为现在他已经不是巡抚了,不用去揽责。
而且他也不希望郑员外出尔反尔,最好就是老老实实的把利益让出去,最起码在他的任期上安稳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