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太白不去,刀兵不断(2 / 4)

任行太白 小鹿难寻 8323 字 2020-01-26

岂乏忠勇之士?近有平西将军祖少士屯兵谯郡,承其兄祖逖之部曲,屡抗羯酋石勒,是为我大晋北方屏障,远有凉州牧张成逊,世代勋卿,忠于朝廷,旅赴国难,今又接纳中原流民,以一州之地而敌匈奴,声威日重。臣下之意,陛下可遣一皇子出镇监军,或至谯郡讨伐羯胡,或至凉州讨伐匈奴,如此一来,如若王敦退去,此举也无关紧要,王敦若敢行大逆之举便是保皇子之策,中兴晋室诛灭逆贼亦指日可待,望陛下决断!”

司马睿非是没想过自己出逃,但他不敢去赌能否逃过王敦大军搜索,若在王敦意欲不明的情况下一旦被俘,那大晋朝最后一点君臣纲常便丢个干净了。而荀崧之计倒是两其美,精选卫士护送一皇子出城就藩,虽然也担着危险,却总强过坐以待毙。

司马睿闻计先是一振,但却又哀伤起来“若用卿之计策,祖约张茂恐怕便要成为下一个王敦了,我司马家的皇帝,便只能给人用作傀儡么?”

蔡谟暗叹,荀崧之计看似万,实为饮鸩止渴。永嘉年间,陛下承琅琊王之爵无一兵一卒孤身出镇建康,到任半年仍无江东士族投效,赖琅琊王氏王敦王导兄弟一力扶持,始登帝位。而王敦恃功自傲,愈加骄横,君臣日渐反目,以致如今带兵作乱。倘若以一皇子出镇地方,谁能保证现在的忠臣不会变成下一个王敦?

可依眼前形势,莫说再出一个王敦,便是再出一个曹操,也得捏鼻子认了不是?

司马睿哀叹良久,终是无奈说道“便依荀卿所言吧,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,愿天佑我司马家,只是出镇何处方妥?”

“陛下,”蔡谟插言道“荀公之计甚佳,臣亦无异议,但荀公所荐二人均有瑕疵,臣下不敢苟同。”

“道明有何异议?”司马睿问道。

蔡谟看了看荀崧,见荀崧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,遂向司马睿直言“谯郡南接王敦,北临羯胡,而平西将军品行谋略远差其兄,绝非王敦对手,更难敌羯酋石勒,皇子出镇谯郡无疑如入虎口。”

司马睿闻言颔首,荀崧也示赞同,问道“那凉州牧张茂呢?”

蔡谟摇首道“凉州倒是不错,张茂承父兄基业,世代忠贞,凉州也是兵强马壮,只是,”蔡谟两手一摊,苦笑道,“凉州道远且险,与朝廷驿路早已断绝,欲送皇子出镇凉州需借道李贼伪成之蜀地,又或经匈奴关中之地入凉,两路皆是兵凶战危,谁人能保皇子安危?”

司马睿听了泫然欲泣,哀叹道“方今天下,何处不险?中原沦丧,神州陆沉,除却我江左与凉州之地,无不胡虏肆虐,莫非司马家之大晋天下,竟无我司马氏容身之处?”

荀崧蔡谟闻言均是落泪,可如今也无有言辞安慰皇帝,便听荀崧劝道“陛下,夷狄之中亦有忠臣,故渤海公段匹磾是鲜卑胡人,对朝廷却忠贞不贰,虽为羯酋石勒所俘,仍不改我大晋衣冠朝服,终为石勒所害。前年陛下所赐封的安北将军、平州刺史慕容廆,亦是忠勇可嘉,虽远在辽东,却心系朝廷,连年朝贡,且其治下重用士族,汉胡共治辽东,实非匈奴羯氐羌四胡可比。”

司马睿面色稍霁,道“匹磾性情劲烈,陨身节,强过王敦甚多。而那鲜卑慕容一族虽是胡人,却连年跨海来朝,前年朝贡三方玉玺,去年也有贡物,无论多寡,总是慕容将军心念朝廷,荀妃亦有鲜卑血统,其母族也出自慕容鲜卑,太子和七哥儿随其母亲,也有几分鲜卑血统。”

忽然,一个念头在蔡谟脑中闪过,踏前一步,禀道“陛下,若行方才之计,臣亦有一人推荐。”

“道明快讲!”司马睿急问道。

“安北将军、平州刺史慕容廆!”

荀崧当即斥责道“道明糊涂!胡人岂能拥奉皇子,若有篡逆之心,将至汉人江山于何处?”

蔡谟反问“敢问荀公,胡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