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少阳绕道鬼魂的脑袋后面，一眼看到天灵盖的位置开了个洞，顿时明白了，道：“被人灌入铅汞，搅拌脑浆死的。脑浆掺入铅汞，就是这个样子，眼珠子被烧化了。”

四宝道：“你这么确定？”

“这是一种酷刑，叫‘活浇汁’，把人天灵盖打开，把滚热的铅汞浇进脑袋，人瞬间会死，但在铅汞的作用下，人的灵魂会被禁锢在体内，成为活死人，感受着自己的脑浆一点点融化，从眼睛里流出来……在这个过程中，人的体内会不断产生怨气……

之后再用法术封印住人的天魂，将神识打散，鬼魂就成了一个怨气综合体，没有任何思维理智，只要是进入视野范围内的，都会被当作残害自己的凶手，死缠烂打，所以很适合用来守陵。”

四宝脑补了一下那种死法，只觉得自己天灵盖发麻，摇了摇头。

“叶少阳道，书上说，用‘活浇汁’将人处死，有两个目的，一是制造这种冤鬼来供自己驱使，或者守护某地，二是铅汞活浇融化的脑浆，可以用来进行某些巫术，是非常难得的材料。”

四宝嘴角抽动，光是想到就觉得恶心。“你是从什么书上看到这些的，我怎么都不知道。”

“我们茅山的书，叫《冤鬼成因大全》。”

“大全……听上去好像书摊上的盗版读物。”

“我师父写的。哈哈哈，以他的水平，你觉得能取得好像样的名字吗？”

四宝无语，再看地上那个龇牙咧嘴的鬼魂，顿时有些不忍，刚要作法超度，突然一柄桃木剑刺在鬼魂的喉咙，咝咝冒烟，鬼魂拼命挣扎，魂魄立刻化去，成为精魄。

两人大惊，转投看去，紫昆道人面目狰狞，将桃木剑收起来，冷冷道：“敢上道爷的身，连胳膊都给我脱臼了，该杀！”

叶少阳面色一变，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，怒道：“你找死啊！”

紫昆道人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，嗫嚅道：“叶掌教，我……我杀个厉鬼怎么了？”

“人家也不想当厉鬼，也是被人所害，再说都失去反抗了，你干什么杀了他！”

叶少阳当下就要发作，四宝从后面一把抱住他，在耳边说道：“别……”

叶少阳立刻懂了他的意思，强忍住怒火，冲紫昆道人冷冷说道：“你要是想让我们保护你，就别再擅作主张，不然你赶紧给我滚蛋！”

紫昆道人心中怨愤，但不敢发作，陪着笑做出保证。

叶少阳这才松开他，看上去刚才的事已经过了，实际上他已经动了杀机，只是强迫自己忍耐下来，时候未到……

“少阳你看！”

听见四宝的声音，叶少阳转头看去，那只冤鬼所化的精魄，顺着台阶一直往前飞，直到手电光找不到的地方。

不用任何提示，叶少阳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，当场失色，“怎么可能！”

精魄无念，没有任何神识灵智，鬼域阴司，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，能够将其吸过去，在人间的精魄，就算没有人作法帮助，一般最多也就飘出去十几二十米，就会渗入虚空，在人间就看不见了，可眼前这精魄怎么会一直往下飞？

难道说古墓下面，有什么力量能够吸引精魄？

两人对视一眼，急忙动身追赶，顺着台阶一路往下，用手电余光照着精魄，更是吃惊发现，这些精魄居然还会顺应台阶的走向，盘旋而下，更是让叶少阳二人确定了自己的判断，一直追下去，却被一道石门挡住去路。

精魄自然不受阻拦，从石门的缝隙穿了过去，叶少阳和四宝却被拦住了，上前推了一下石门，纹丝不动。

叶少阳反应极快，回头喊道：“军师！”

林三生也是鬼，穿墙不在话下。

回头看到紫昆道人哼哧哼哧地赶过来，忙问他看到林三生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