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已经深了。

距离郑凡躺在床上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小时，占据了她平时一半的睡眠时间。

但她整个人还是无比精神，没有半分睡意。

再翻来覆去几次后，她也从床上翻了起来。

但刚起床，她就看见了桌上的东西——是回来路上，郁词给她买的感冒药。

虽然郑凡不觉得自己摔那一下需要吃感冒药，但是他还是坚持给了自己。

郑凡看着那东西，突然又想起了当时他问自己的那句话。

那好不容易消退下去的红晕，又一点点爬上了她的耳尖。

她不知道郁词当时跟自己说那句话。

是试探？

还是什么？

郑凡不敢继续往下想。

她怕自己自作多情，怕又是空欢喜一场。

她就这么抱着被子坐了一个晚上。

天亮后，她这才出门上班。

走出小区时，她先谨慎地看了看周围。

凭着之前被人追求的经验，郑凡知道如果今天郁词也出现在这里的话，那自己的预测就没有错了。

而此时当她左看右看，却什么都没有看到。

意识到这一点时，她说不上来自己是失望，还是松了口气。

她也没有等，直接转身往公交站的方向走。

今天店长来的时间有点晚，郑凡原本以为是因为昨天的事，结果她进门后压根就没有管自己，只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不断地发着消息。

郑凡也没有问她，只自顾自地整理货物。

「小郑。」

店长突然叫了她一声。

郑凡转过头，「店长。」

「下午有客人要过来吗？」她的声音有些嘶哑，而且也是在她抬头的这一刻，郑凡这才发现她的双眼通红，整个人也是憔悴地不像话。

「你怎么了？」郑凡很快问。

店长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，又将刚才的话问了一遍。

「暂时还没有。」

「那把店关了吧，我带你喝酒去。」

郑凡一愣，再看了看外面刺眼的阳光，「现在，去喝酒吗？」

「对，去我家喝。」

说真的，如果不是因为郑凡在这边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，对店长的人品也相信得过，此时她是不可能跟着她去家里的。

但店长的状态不好，而且那可怜楚楚看着郑凡的眼神，又实在让郑凡拒绝不了。

所以，她最后还是点了头。

店长家住在海城的某高档小区。

对面就是商场。

她出手也是十分阔绰，到了超市后，直接买了两大箱的啤酒。

郑凡想说按照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也喝不了太多的。

但面前的人显然听不进去她的话。

电梯门打开，郑凡也见到了她的家。

和她想象的差不多，因为店长本来就是一个很有格调浪漫的人，所以家里装扮的很温馨，也很干净。

唯有地板上那张被砸烂的照片很是突兀。

看见那照片时，郑凡的脚步不由一顿，然后，她转头看向了店长。

店长只扯了扯嘴角，「抱歉，我忘了早上出门匆忙，还没来得及收拾。」

话说完，她也直接上前，将那张照片捡起，再直接丢入了垃圾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