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章 临行(1 / 4)

柳不忘的遗体才刚刚带回去,尚且还没来得及商量入葬的事。就有人过来通知肖珏王女殿下派去的人,已经找到了柴安喜。

肖珏带着林双鹤即刻赶往王府。

到了王府殿厅的时候,穆红锦正与手下说话,见到肖珏二人,微微摇了摇头,道“他快不行了。”

二人进了屋,便见屋中塌上躺着一人。这人的心口处中了一箭,正在往外不住的冒血,一个大夫模样的人正替他按着伤口。林双鹤让那人出去,自己坐在塌边,摸了一下脉搏,对着肖珏摇了摇头“没救了。”

他到底只是个大夫,和阎王争命这种事,也要看一点运气的。伤成这个样子,不可能救得活。林双鹤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,从里头倒出一颗药丸,喂进柴安喜嘴里。

不多时,塌上的人费力的睁开眼睛。

林双鹤起身,“时间不多,你有什么要问的尽快问,只能吊着一口气。”他拍了拍肖珏的肩,自己出去了。

柴安喜迷迷糊糊的抬起头,待看到肖珏的脸时,那双已经黯淡的眸子忽然迸出一点光来,他喘了口气“……二公子?”

肖珏漠然盯着他。

“…二公子,”柴安喜有些激动,可他一说话,便从嘴里吐出一大口血来,他问“您怎么在这里?”

“我是来找你的。”肖珏在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,声音平静,“五年了,现在我应该可以知道,当年鸣水一战,到底发生了何事。”

柴安喜一愣,半晌没有说话。

肖珏其实少年时候,经常看见柴安喜。柴安喜是肖仲武手下的副兵,他身手不算最好,性情却最忠厚老实,如一头黑熊,身形和沈瀚差不多。少年时候偶尔柴安喜在府上替肖仲武办事,看见肖珏,总是憨厚的一笑,叫他“二公子!”

但如今躺在塌上的柴安喜,和记忆中的肖珏判若两人。柴安喜与肖仲武年纪相仿,如今也正值壮年,但他看上去像个老人。头发白了大片,脸上还有一块烧伤的痕迹。他的身材也不知道是干瘪了还是怎么的,变的极小,简直跟个没发育长大的孩子似的。而他看向肖珏的目光,再无过去的慈爱,和着悔恨、心虚、痛苦或是还有别的什么。

复杂的让人心惊。

他苦笑了一声“二公子,其实你都知道了吧。”

肖珏没说话。

“将军是被人害死的,这个人……也包括我。”

肖珏猝然抬眸,袖中的手指蓦地攥紧成拳。

“你也知,”柴安喜话说的很艰难,“将军一直不满徐相私权过大,偏偏陛下一直对徐相信任有加。将军提醒陛下要多加提防徐相生出祸心,徐相早已对将军暗恨有加。”

“当今太子,暴虐懦弱,与徐相一党一丘之貉。早已看不惯将军,他们二人又忌惮将军手中兵权,本想嫁祸污蔑,奈何将军一生清白,找不出漏洞。太子和徐相便联手,与南蛮人暗中谋划鸣水一战。鸣水一战中,南府兵里有内奸,将军腹背受敌,才……不敌而亡。”

肖珏看向他,秋水般的眸子掠过嘲意,“内奸指的是你吗?”

柴安喜的神情痛苦起来“对不起,二公子……对不起,他们拿我娘威胁我,我娘已经七十岁了,我……我答应了他们,把将军的布防图抄了一份给了他们……不止我一人。当时的南府兵里,将军的亲信中,亦有别的人叛变。他们拿妻儿老小相逼,我当时……我当时猪油蒙了心,我答应了。”

“你为什么后来去了济阳?”

“徐相……徐相岂能容下知道真相的人活在世上?当时叛变的几位,后来都被在鸣水一战中被灭口了。我侥幸逃脱,本来想回去带着母亲逃走,谁知道回到家中,母亲已经病逝……徐相的人在四处搜寻我的下落,我从前曾听将军说过,济阳城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