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02 烂碎的画像(1 / 2)

问度 忘机奶奶 2454 字 2021-06-10

如今的城阳国,是一个无主之国。

泰始五年的时候,晋武帝将自己的四子司马景过继给了早夭的兄弟司马兆,封其为城阳怀王,追封司马兆为城阳哀王。

然而泰始六年,刚过八岁的司马景便因病薨逝。

晋武帝旋即又将五子司马宪过继给司马兆,封为城阳王。

不曾想,司马宪为主城阳不久,也即泰始七年,年仅十一岁的他便于九月去世,那之后,武帝虽然陆续又过继了两个儿子给司马兆,但未再封王城阳。

之后的十余年间,对于整个晋王朝来说,城阳一直无主。

但对于千百年来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城阳百姓来说,却并非如此。

司马景在位期间,曾有两人“横空出世”。

一者,司马景生母美人审氏的兄长——国舅爷审滔。

二者,同国舅审滔议定结为儿女亲家,后被加封城阳国公的赫连白怀。

赫连白怀此人,来历不明,鲜少有人知其真实身份。

但在这个被武帝、被世人忽略无主的城阳国内,包括国舅审滔在内,无敢忤逆其意造次不从者。

而费县,不过城阳国内的边陲小城,官府县衙形同虚设,只要不是扛着大刀大戟胡乱招摇,入城出城都不会有人过问。

路遗一行四人,怎么看都是落魄的流民,除了车思病九尺的大个剽悍健壮得有些吓人,路遗佘初还有他们的师父,无论拎谁出来都让人找不出一丝错处,所以他们入城,没有费一点波折。

然而麻烦的事还在后头,他们的师父——柴无悔——一旦清醒,一旦开始喊饿,那么直到美食入口,都不会有所消停。

车思病慌慌张张地驱赶牛车在费县县城的主街大道上急行,路遗佘初则捂着耳朵双眼巴巴地四下搜寻,以期寻找到一个看起来不那么寒碜,能让他们吃饱饭,又能安安心心住几日甚至更久的中等客栈。

费县,他们几人是头一回来,但不论哪个城镇村落,内里的构造都大同小异。

对于已经走过万水千山,遍访过无数城池的几人来说,全然没有初来乍到的新奇与激动,只有赶紧找个合适的地儿果腹休整的无奈与急迫。

天渐渐落黑,街边巷角都亮起了灯,费县城被罩进一层不同于白日的喜庆浮华之中。

北风穿门过窗,吹得临街铺面各式的彩旗猎猎作响。

师徒几个又饿了将近一日,即便在黑暗之中,也难掩脸上的饥黄菜色。

师父柴无悔嗷嗷地嚎了一路,口干舌也燥,实在没耐性再等路遗他们精挑细选下去,一巴掌拍到车思病的后脑勺上,指挥他将牛车停下。

“哎哎哎!停停停!就它了就它了!”

柴无悔指着一家门口亮着四盏大红灯笼的客栈,二话不说,拿上自己的拂尘玉箫就跳了下去。

路遗一看那架势,再看那门口以及店内的陈列摆设,心道不妙,也顾不得交代车思病佘初,就纵身一跃,整个人挂到柴无悔身上“师父!这家店,咱可吃住不起!您非要去,干脆把徒弟嚼了得了!”

柴无悔向下瞟了一眼挂在自己腰间的两条腿,尝试继续前走,然而路遗虽然清瘦,怎么也是个八尺男儿,加上车思病见状不对,很快也跑了过来将自己拖住,竟是一点没奈何,还险些被他二人扳倒在地上。

但他丝毫不见气恼慌张,反倒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长须,然后气定神闲地将方才别到腰间的玉箫抽出放到唇边,短短吹了几个音后,便见师兄弟二人自动松开了对他的束缚,老老实实地站直到两边,讷讷呆呆地弯腰颔首做请,将这青袍道人主动请进了“蓬莱仙栈”。

佘初见事成定局,嘴角不自觉抽了抽,心想这两个傻子,明知道师父有“噬魂箫”,能迷人心智,要阻止他不先抢箫,却将人抱住,能起甚么作用,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