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零十四章 坐而论道,何如身力行之(1 / 2)

卫央笑容和蔼,见一个老头子战战兢兢,竟再一个万千娇媚的小妇人的搀扶下踉跄而下台阶,宽袍大袖遮不住满心惶恐,险些一个箭步便拜倒在地上。

哟,这可不兴啊,我没钱给你压祟!

本着不掏钱的想法, 卫央双手一托笑道:“通政使多礼,不敢当。”

焦芳硬着头皮站在旁边,扎着手问道:“大将军夤夜来访……”

“无事,”卫央回头道,“你家仆从大年夜招摇过市,说是寻找你孙子, 我让五城兵马司去找,顺带来看看你们。”

焦芳啊的一声,这下算是彻底放下心了。

他最怕的就两个。

首先,当然是朝堂上他这个透明人哪里没注意到惹了这位大魔头。

其次便是他那个儿子,焦黄中不是个好东西,经常在外头胡作非为,如今虽上了年纪可那也是个风流人物。

若不是为这两件事,焦芳便不觉有什么大事。

再说,他那孙子他知道就不可能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。

那是个专一跟他爹对着干的铁头!

焦芳心下大定,焦黄中酒气全无,眼瞧着卫央东张西望的似乎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意图,焦芳只好道:“陛下恩赐,老臣正当供奉感激,年夜饭尚未用过,大将军辛苦王命,老臣当……”

“行,看看。”卫央抬腿就往待客厅走。

焦芳呼吸一滞,这是不是犯贱了?

焦黄中一缩脖子贴着墙根便走, 他可不敢面对这些狠人。

只不过临走时, 他手指点着那老妇人, 那是他结发妻子。

那老妇垂泪, 只是不敢说话。

“自己的儿子出走了,你却在家中饮酒作乐,反倒要怪在妇人头上,不念大年夜,老夫赶你出家门!”焦芳大怒。

焦黄中脚下一停,贴着墙又往灯光照不到的地方钻了一点点。

卫央进了焦家待客厅里一瞧,赞道:“到底是老臣,明知如今国朝百废待兴,处处要花钱,大过年的也不在家里多点蜡烛,这是给朝臣们上了一课,诸公也为表率啊。”

焦芳心里叫苦连天,若非得知你这个魔头来此了,谁家会扑灭火烛一片黑暗中过年?

他跟进们来仔细瞧着卫央,见他面色全然不似作伪,心里不由一震,暗暗喜道:“到底还是太年轻,既如此,老夫何不如此这般一番,这般如此一番,好教这些年轻人知道老夫的手段?”

卫央全然不知,他就是个年轻气盛的汉子,哪里知道有那么多算计啊。

在待客厅里转了一圈,屏风是旧的,但却是前宋的好东西;不及撤走的烛台上还有香味儿,他记得那好像是比较名贵的一种香料才有的味道。

还有那灰尘都没有擦掉的酒壶,你当我真看不出你这是刚安排的?

“好,通政使是个俭朴的好人,”卫央口中赞美,“过几天闲来无事,我定要写个奏章,毫升说一说这片区域里住着的老臣,俭朴,主要看俭朴,这可以当表率了啊。”

焦芳赔笑道:“老臣不爱铺张。”

“好习惯,”卫央回头问道,“既然有这样的好官,锦衣卫派来的人为什么没有密报?”

焦芳眼前一黑,就他家那些乱七八糟的吓人,他哪知道哪一个是锦衣卫密探,但不论是哪一个,那肯定知道他这是临时更换的物品——不定换这些的就是锦衣卫密探呢,他早就觉着那个跟了他五十年的老管家有问题了!

“但是还是有一些值钱物件儿的,陛下多有赏赐,老臣在家乡置办田产之余,自己也添置了一些,只是平日里不好玩用,大将军有所不知。”焦芳连忙拐了下话风。

卫央还是没听懂,赞叹不绝。

焦芳忙要让人安排饭菜,那小妇人换了一身淡雅的衣裳,捧着热茶也来相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