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九十七章 名将少年时(1 / 2)

红日初升,一行东来。

垂手坐于马车上的苍髯老名臣,国朝太子太傅王恕轻轻咳几声,一旁缓缓策马陪同的太子太傅马文升连忙询问道“宗贯公,莫要激动,可要驻马片刻?”

王恕摆摆手,笑道“负图多心了,老夫虽年过百岁,但修炼大内九阳七十年,如今可还算体魄健壮。不过是越近家乡,心里想的越多,无妨。”

马文升叹道“宗贯公何出此言,下官哪里瞧不出你的心思。”

王恕是陕西三原人,少小离家到京师求取功名,至今七十年有余,一般到了他这个年龄天子都会加官进爵,以闲散职位优待老臣,可到了这个时候王恕没办法告老还乡,他还得在朝廷里镇压内阁。

这次更过分,王恕要作为秦王大婚观礼使,负担起秦王大婚后教授储君的重担,百岁老人了,哪怕这个时代有神功帮他延缓衰老,可生理机能毕竟跟不上去了。

最过分的是,王恕的儿子,如今已年近六旬的原太仆寺卿、南京太常卿王承裕被调到江西担任江西布政使,说好听点叫就近监督宁王府,说不好听点,宁王一旦真有不臣之心,王承裕这些人就是第一批被杀的。

马文升对此很有意见,见王恕身边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,脱口埋怨道“陛下何至于用人至此?”

“不可埋怨,”王恕微笑道,“我等既是一朝之臣,自当报销一朝天子。圣天子加我太傅,其意自明;这次又加特进光禄大夫,可谓终此一朝,鲜有恩宠如此之人,我等岂可不死命报效乎?”

马文升闷闷不乐。

“负图,别忘了天子身边,想做什么都没有人了。”王恕重重说了一句,又轻咳了几声,轻笑道,“奇怪。”

马文升惊了。

“无妨,老夫前些时候还有些不太爽利,这一次出来,吃了许多惊反而感觉胸口清爽了许多,”王恕手指前方,“走,先去城外,一看西军鼎盛。”

一侧护卫的队伍有些惊慌。

敢去看秦国公的队伍你是想挨打了!

“无妨,老夫倒觉着,卫央那小儿是个人物,虽心狠手辣不服王化甚,但也算得上一个是非分明的人物,他不介意朝廷大军学他的本领,”王恕回头招呼道,“仁夫,你近前来。”

有个年轻的小伙,大约不超过二十岁,着一身青袍,只是个九品或八品的小官儿,面目有刚毅之色,脸上有一些淡淡的黝黑,身材不算高大。

“去年朝廷无人可用,特恩科擢一批贤良才学之士,仁夫乃揭阳第一,潮州第一,授将仕佐郎,升登仕佐郎,算是委屈你了,”王恕沉声道,“但比起武举第一俞大猷,你也算所获匪浅,不必沮丧。”

那仁夫躬身答道“求功名是为朝廷出力,非为官阶大小。”

“嗯,老夫是信你的,”王恕吩咐道,“你如今授差遣不过左春坊左司谏,此番西来时,时雍加你个兵部大使的兼职,你可知其意吗?”

仁夫道“学习西军规制,教养朝廷之大军,以解圣天子之忧。”

“不错。”王恕赞叹道,他白眉飘展,用心点拨这年轻人,吩咐道,“其一,此番去西军军营,虽只能远观,你也要仔仔细细,记住他们的排兵布阵之法,尤其是令行禁止。”

仁夫眉头一挑,却提出了反对意见。

他温和的但也坚决地反驳“老大人此言,晚辈不敢赞同。”

“哦?”王恕不怒反喜。

仁夫道“下官听人说起过北庭侯治军,首要在一个严字。所谓‘军中有粮,兵心不慌,虎视鹰扬’!诚所谓‘将不吃兵血,兵有死战之意;军不绕民众,民引子弟之情’,这便是西陲所说的经济建设与思想道德建设的大问题,不研究透这个问题而想着用西军的规矩那是自戕之为。”

马文升立即追问“可有不沿用其法而用其能之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