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个娃娃你还有用吗？”唐柔问。

“警方要留着做物证，昨天忘给他们了。你要？”厉瑾瑜不明白诅咒娃娃哪点能入唐柔的眼。

唐柔如实道“我本来想给你看完后，就送去清虚观，请道长超度。”

厉瑾瑜意外“你信鬼神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，只是不想她受苦……万一有用呢？做总比不做好。”唐柔有些局促，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。

厉瑾瑜不信这些，但见唐柔带着三分敬畏，也没有拒绝她的好意“我去办吧，你挺着个大肚子，在家多休息。”

“这就是我出去时候发现的呢。”唐柔说着想起另一个人，“俞迎蕾怎么说？”

厉瑾瑜提起她就恼火，简要道“不承认杀人，只说唐念死的时候，她在场看到了害怕，才做的娃娃。”

唐柔踌躇片刻，小声问“她到底是怎么死的……”

厉瑾瑜眼中涌起痛苦，垂眸缓缓道“如果俞迎蕾说的是实话，按照警方的推断，她是产后抑郁，自杀了……”

唐柔惊讶“自杀？”

她和唐纪安夫妇一直猜测是难产。

厉瑾瑜望了眼唐柔，看到她的脸，又飞速挪开，自责道“她大四那年怀了琰琰，但当时她正在复习考研，我公司事情太多，也没计划那么快要孩子，便想打掉。她不同意，有了争执。”

这些话厉瑾瑜藏在心里太久了，没跟任何人说过。可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都会反复出现在他脑海中，成为他的梦魇。

唐柔倍感意外，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“是琰琰吗？”

厉瑾瑜微微颔首。

唐柔不明白“为什么不生下来呢？你养得起，也有人帮你照顾。她和我的情况不一样，你不是喜欢她吗？”

厉瑾瑜煎熬地闭上眼“我当时没想那么多。”

他为了能在厉氏站稳脚跟，根本分不出时间照顾唐念，更别提再加一个孩子。而唐念同样有她的事业规划，厉瑾瑜天真的以为她会和自己一样放弃孩子。

但唐念说什么也不愿意，甚至为了留下孩子，不惜跟他分手。

后来厉瑾瑜才意识到，对养父母双亡的唐念来说，孩子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。

唐念发现怀孕时已经快三个月，她和厉瑾瑜争执了两个月，眼看肚子越来越大，厉瑾瑜退步了，同意她生下孩子。

那时候正好是厉瑾瑜最忙的时候，他国内国外两头跑，陪唐念的时间很少。

唐念不愿意搬来帝都养胎，他就为唐念请了住家保姆。他需要频繁出差，给唐念留了足够的钱，承诺孩子出生时一定陪在她身边。

谁知道厉琰早产，厉瑾瑜所在的新西兰因为火山爆发，飞机全线停航。等到他赶回去时，唐念已经死了。

厉瑾瑜缓缓说完这段往事，唐柔的心也跟着沉甸甸的。

“抱歉。”厉瑾瑜蓦然道。

唐柔不解。

厉瑾瑜望向她的肚子，如果不是因为他和唐柔身份尴尬，他也许一开始并不会让唐柔去打胎。

唐柔猜到他的意思，忽然灵光一闪“不对。”

“什么不对？”

“按照你的说法，你们的争执在于要不要留下孩子。你都同意留下孩子了，她为什么要自杀？”

“我退步太晚了吧……她可能之前就留下了病因，加上我当时没陪在她身边。”

唐柔还是觉得勉强“我不是学医的，但就是觉得不对。产后抑郁的原因分生理和心理两种。生理上的话，体检报告就能查出来。心理上的原因就比较复杂，有些人产后抑郁是因为觉得孩子抢走了所有人的关爱，自己被忽视。或者是生完孩子后，遭到家人的不理解，比如说一些重男轻女的家庭生了女儿，长辈会冷嘲热讽，增加产妇心理负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