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者招待会，更多的是，陈述事实，然而才接受记者的问询。

所以，李业成才是今天的主角，在陈述事实方面，他比顾炎比周成蝶更加经验丰富。

周成蝶的手，悄悄在桌子下面攥的铁紧。顾炎仿佛是有感应一般，不经意地便看见了这样一幕，他立马侧身向她，在桌子下，悄无声息地将她的拳头一点点掰开。

然后，轻轻握住她的手，就这轻轻一握，却给了她很大的鼓励。

当过去——从她一岁多时，被周伟夫妇从孤儿院领走开始，之后的所有和她身份转折有关的事情，被一点点揭示。其中，更不乏相关证据，文字的，亦或者是图片的。

那无数个浑浑噩噩的日子，无数个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心尖在疼的日子，在李业成的口中，却只是简短的客观的论述，不带一丝情感。

甚至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，他就全部说完了。

而周成蝶竟咬着牙，真真切切地听完了他说的每一个字，每一句话，无一遗漏。

但似乎，当所有回忆铺天盖地朝你涌来，当渐渐遗忘的过去被人再度掀开，她似乎，也没有那么疼了。

或许，是因为有他在身边。也或许，是那些伤早的结痂早就自行脱落，伤口早就在不知不觉中愈合。

或许，就是这样的吧？周成蝶反正是这样想的，否则她怎么会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呢？

虽然说，整件事情的经过大概说清楚了，但是周成蝶是如何变成了温暖，这样一个重要的过程，却始终拿不出一个强有力的证据。单凭这一点，还是很难让人信服。

于是针对这个问题，很多的记者都在追问。

“你们所能拿出来的，也仅仅只有当初方医生治好她们的那段记录，不够详细，也无法证明当初就是方医生所为，更不能证明和温家有什么关系。”

“这里面，很大一部分无法证明真假，否则，为什么公安局迟迟不立案？好不容易立案，又轻易批准撤诉？如果证据充分，相信公安局也早就结案了。”

顾炎随便他们怎么说，他始终冷着脸：“一直没找温家追究此事，只是不想小蝶夹在中间左右为难。”

她说的这一点，周成蝶比谁都清楚，她转过脸，看着他完美的侧颜，这个男人，曾经有多可恨，现在就有多可爱。为了她，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。

想到这些，周成蝶牵着顾炎的手轻轻摇了摇，面对那些记者，淡淡地开口：“告诉你们这些经过，只是想澄清我就是周成蝶这一事实。可是我爸妈都已经那样了，各位记者还揪着他们曾经犯的错不放手，非要我们拿出证据来。”

听到这，顾炎基本就猜到了她的想法，怕她说着说着会忍不住哭，顾炎截住她的话，将他们十指紧扣的手直接放在桌面上，放在无数的闪光灯下。

他冷声呵斥：“我岳父岳母，一个死，一个深度昏迷。我们作为受害人已经不追究了，你们追究的目是什么？深度挖掘事实真相！予以曝光！不考虑受害人感受！这是记者该有的原则吗？”

周成蝶随即附和，就像平时聊天似的，转脸看向顾炎，不咸不淡地说着：“我觉得，他们的目的不在此。”

闻声，顾炎也忍不住看向她。

却发现她此刻，淡定的让人有些害怕，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
她对着顾炎，轻描淡写：“他们是希望你用法律的武器维护我的利益，不用考虑我的感受，而我最好也不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。这样，我俩的感情应该会就此破裂。看热闹的不嫌事大，不就是这样嘛！”

被他们夫妻俩这样一唱一和，那些记者觉得自己真像是血淋淋地刽子手。于是，接下来，就再也没有了刚来时，咄咄逼人的劲头。

周成蝶趁热打铁，将视线转向那些记者，近乎恳求地对他们说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