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周咏梅进房间不久，小倩便听出了些端倪。

那时候她就赶紧跑出去打电话求助。

等她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，她们已经吵起来了，电光火石之间，就见周咏梅狠狠甩了周成蝶一个耳光。

她跌跌撞撞地冲过去，要护住自己家老大。

可是已经晚了。

她看到周成蝶的脸色惨白，并且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看去。

小倩顺着她的目光，猛地一掀被子。

洁白的床单上一片殷红。

她连忙按下呼叫器，拼命地按，一下接着一下，发疯似的，一边按一边喊。

“救命！”

周咏梅站在旁边，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。

她根本没有想到场面会变的这么失控！

眼前是她的亲生女儿啊！如果出了什么事情，她又怎么能承受住？

……

顾炎赶来的时候，小倩就等在那里，直接将他带到了手术室。

手术中的灯亮着。

周咏梅瘫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，掩面痛哭。

顾炎攥紧了拳头，恨不得一拳将她砸进墙里面，但，那是小蝶的母亲，是个女人。

他生生地忍了下来。

这时候，温卫华也赶了过来。

周咏梅猛地扑到他怀里，哭的歇斯底里，嗓子已经快要喊不出来了：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，我不是故意要打她，我是气疯了，真的，她是我女儿啊，我怎么舍得……”

再往后，她一边哭一边说，咕咕哝哝的，到底说了些什么，大家都听不清楚。

只有那哭声却让人听了心烦。

顾炎听不下去了，走到远离这里的窗户边，下意识将手伸进裤子口袋，想要拿烟。

这才意识到，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抽烟了。

上一次，是周成蝶一声不吭地去了c国。

上上一次，是他签了离婚协议，把周成蝶赶出了京城。

他抬头看着窗外干净如洗的天空，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。

站了一会儿，小倩跑来说：“温夫人刚才晕倒，被送去病房了。温总也跟着一起过去了。”

顾炎这才迈开长腿，回到手术室门口，无力地靠在椅子上。

“告诉我，刚才发生了什么。”顾炎冷冷地问，那声音中感觉不到一丝温度，就像他此刻的脸，平静的近乎诡异可怕，就像暴风骤雨前的宁静。

沉沉的，十分压抑。

小倩吓得把她听到的都说了。

但是她听到的实在不多，知道的都说了。

一边说，一边看顾炎的脸色。

可他仍旧那样，不怒不喜，好像只有一具躯壳坐在这里。

小倩摸了摸身上的鸡皮疙瘩，给辛昊打了个电话。

现在应该只有辛昊才知道怎么安慰他吧？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手术室里响起一声清脆尖锐的婴儿的啼哭声，但只有那一声，然后是一片安静。

顾炎越发地紧张起来。

小倩看到他一双手放在大腿上，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裤子。

“顾……顾总……你别担心……”

她想安慰，却发现不管说什么好像都是多余的。

顾炎有多在乎周成蝶，这么多年，她最清楚不过。

忽然，灯熄灭了，手术室的门开了。

医生抱着一个婴儿出来，孩子的手上带着一个手环，上面写着父亲和母亲的名字。

那是温卫华给周成蝶安排的医生，只负责周成蝶一个人，所以她是认识顾炎的。

“恭喜，母女平安。”

她说着就将襁褓中的小婴孩抱到他眼前。

小家伙红红的，皱皱巴巴的，样子真的好丑。

而且小眼睛小嘴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