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舟微微点头，看向那仍旧弥漫金光，却不断暗淡下来的龙王鲸身体。

他缓缓说“我帮它释放了一切……它的灵魂、意志、执念封存在那腐烂的身体，有两三千年了，因为活的岁数太长，甚至比我还要长……”

“所以它一直以为自己没死，也不会死，但这种执念，只会让它变得越发可怕，甚至变成魔念，在周围形成所谓的海神领域。”

“一旦听到海面上出现什么声响，它就会发狂，导致船只沉没。”

豆豆奇怪地问“那么爸爸，你是怎么帮它释放什么灵魂、意志和执念的？”

沈舟满脸认真“我只不过告诉它，死其实是一种重生，它虽然死在已腐烂的身躯里，但又重新活在天地间，广渺的海洋中。”

“原来它只能活成这一具躯体，但现在却活成了一整座海洋……”

“在茫茫无际的大海里，现在的它无处不在，成了真正的海神……”

语气里，透出无穷感慨。

如果不是自己能长生不死，不断保持身躯的活力，也许……

也早活在这天地之间了吧。

冥冥中。

那股神秘的宇宙意志突然在沈舟识海深处发出沉浑的声音。

“或许，不管是生还是死，都是感受生命的一种方式，如果死了……感受……只是换了一种方式，能感知日月星辰，能感知宇宙的一切波动……”

“沉浸在生命和灵性的起伏间……”

“不生不死……”

“不增不减……”

“洒脱，自然。”

沈舟淡淡一笑，没对这股对生命和死亡充满好奇的宇宙意志进行回应。

他只在豆豆头发上轻轻一摸。

忽然，豆豆又发出惊奇的喊叫。

“爸爸，你看那只龙王鲸开始沉下去，光芒也开始消失了！”

只见！

龙王鲸身上之前不断迸发的淡金色光芒，还有涌出来的金色气浪，都犹如烟雾消失，只剩下星星点点的金光。

宛若大火燃烧后的灰烬，一闪一闪地缓缓向下沉落。

豆豆忍不住追去，看着那庞大的身影不断向下沉，脸上透出一股肃穆之色。

她轻声对跟过来的沈舟说“爸爸，我怎么觉得这只龙王鲸现在很严肃呀，它就这么沉呀沉呀，让我感觉像是一个世界快要消失掉……”

“又像是有一个世界快要活过来了，这种感觉太奇怪了。”

“爸爸，你说龙王鲸要沉到哪里去啊？”

沈舟回答“当然是沉到海底，它还会在海底呆很长很长时间，甚至是几千年、上万年，在这段时间里，它的身体会变成一个王国。”

“一个身处海底世界的王国。”

“它的这种下沉是不是挺好看的？人类把它叫做……”

“鲸落。”

豆豆好奇地问“爸爸，什么叫做鲸落？”

沈舟悠悠然地说“鲸落，就是一头鲸彻底死亡后，巨大的身体缓缓落入海底，虽然死了，却能制造无穷生机，为海底无数生物带来丰美盛宴。”

“也有无数生物会因它，而来到这个神奇世界。”

就在这海底深处，沈舟仔仔细细描绘了鲸落的情景。

豆豆本想跟过去一起看的，却被沈舟拉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