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挺、挺公平的？”

乐渝咽着唾沫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高起的脸色，企图当和事佬。

“公平个屁！”高起已然在极度愤怒的边缘。

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，从牙缝里挤出一段话“你不会想跟我说，基地就在地狱城吧？”

说完，他看向地狱城的最中心，那口硫磺气味儿的井，又眼含威胁地看向尤欲。

那表情就像，如果她敢不说，就让她从哪来，回哪去！

私自从地狱城逃跑的，都是叛逃者，回去必然是被销毁！

尤欲扫着他的脸，眼神却满是不屑。

“你也不必恐吓我。”她漫不经心地说，“众所周知，需要第十五层最高人类研究所完成的实验，没个一二十年都是玷污了它的招牌……而我的编号，已然排列到了8571……如果你有这个耐心，乐意多承受几次这个时间跨度，那么我也只能认命？”

“不行！就算我们等得起，小春姐却是再也等不起了……”

乐渝站在了尤欲这边，给她递话，企图当两人的和事佬。

尤欲猜测，他说的那个“小春姐”就是当年曾经调戏高起“春宵帐暖”的某个和自己一样的实验品。

还真是情债？

尤欲见高起已然开始动摇，在两人看不到的地方，偷偷勾了勾唇。

既然是谈判，有紧便得有松。

她自然是不愿意彻底激怒高起的。

一味地逼迫甚至会使得他突然冷静下来，找回理智，变聪明、变狠辣！

于是，尤欲说话的口吻也没之前那么强硬了。

“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的……复杂？有愤怒、有自责、有痛苦、有无奈……我不懂你和你女孩的感情，但竟然有些羡慕？……放心，我所说的模糊的地址，其实是三个确切的地址！你只是需要多花一点点时间排查而已！”

“三选一？如果运气好的话，岂不是去的第一个地址就可以找到小春姐！？”

乐渝一副我就知道尤欲是个好人的表情，挽住了她的手臂。

高起没说话。

他仔细打量着尤欲的表情，似乎在确认她有没有说谎。

尤欲脸上也适时地布满了愤怒。

“我恨地狱城！肆意摆布我的人生！践踏我的感情！就三个！一个，都不能少！因为我需要你在探查的时候，捣毁那三个地方！特别是，那个候选人基地！”

“成交！”

尤欲没想到，高起如此轻易就同意了。

他丝毫都不质疑一下她说的话的真实性吗？

还是，太害怕失望？

“那，那起哥……我，我就开始剥离你的记忆了……？”

“来吧。”

乐渝得到回应，低着头，诺诺地走到高起面前站着。

高起不是没有恳求他直接剥离尤欲的记忆，但是他直接拒绝了。

像是知道尤欲也很疑惑，他解释道“人的肌体沉睡时，灵魂的意识最强，排外反应最大。我的精神力不够，无法抵消这种排斥。强行剥离，会导致那人神经错乱，甚至脑猝死的……所以起哥，一旦你有承受不住的迹象，我会立刻停下，三天后才能……”

“就今天！一定要今天！只能是今天！”

高起看到希望之后，哪里还愿意再继续等待？

他斩钉截铁地说“你的精神力有限，我会先将她要的那部分记忆精准调度出来，方便你剥离……我准备好了，你一定要成功！”

“……好。”

乐渝收拢翅膀抱住自己，给自己打气，“我一定可以！”

随后，他的瞳孔变成了浩瀚飘渺的废墟色，两道晨曦之光顷刻间便直直地钉入了高起的眉心！

“呃啊—啊——！”

记忆剥离是痛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