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这玉不只温养人之灵魂,连剑灵也可影响么?阳先生何不早说!”苏凛低笑着自言自语,手上动作不停。
他心内一片清明,即使未提前设计,所欲造者已在眼前毕现,只差他一一刻画了。他摒却杂念,忘我地雕刻黄玉,那物便在他手中逐渐成形,其细节精妙灵巧,宛若鬼斧神工,非凡人所能轻易铸就。
日影渐移,苏凛已忘却了时间,只凝神于手中之物。至晚霞成绮,他终于扔了刻具,笑道:“且看你是否如意。”说毕,反握黑剑往石台一砸,剑柄顿时破碎。
黑剑方成之时便不肯收入鞘中,剑柄亦极难掌控,二者皆不适宜收束此剑。苏凛以黄玉铸就的,正是新的剑鞘与剑柄。
他将黑刃嵌进玉柄,又收入玉鞘,动作果真毫无阻滞。那剑原本带了戾气,每每紧握便觉心神受扰,如今温润暖意与冷冽杀意相制,竟再无乱心之效。他系剑于腰侧,大步迈出铸剑室,才要往正院去,只见叶曦已立在廊下遥望自己,裙角被金红霞光映照,风动时宛如一盏耀目的琉璃。
苏凛走近道:“等许久了罢?”
她摇摇头,轻声道:“宸姐姐在照看哥哥,我便来看看你。你才受了伤,小心莫牵动了伤口。”
继续阅读!
“随风还未醒么?”
她垂眸默认,他沉默片刻,问:“可允我去探看他么?”
她转身引路,才走几步,又顿脚道:“你不必如此自责,我并未怪你,哥哥和宸姐姐想来也是如此。”
他苦笑道:“我倒希望你们怪我,也不至于满腔歉意无处诉说。”
“若能制伏这把剑,便算传达歉意了。”她微微一笑,继续往正院迈步,“这剑换了剑鞘,如今该不会失控了罢?”
他点头道:“是随风昏迷前告诉我的。”
“这便好。可起名了么?”
“还未,你帮我起罢?”
她想了片刻,道:“我听闻,凡宝器者必有佳名相衬方可强运。这剑原本锋芒毕露,如今有玉调和,已消弭了杀气,不若再起一个至仁的名字,于剑、于你、于苍生或可为福祉。——便叫它‘念苍’,如何?”
“念苍,”苏凛低声念了一遍,笑道,“果然非此二字不足以担当。多谢你了。”叶曦只微笑不语。
说话间,两人已来到叶随风竹舍前,陆宸在房内听见脚步声,转头往窗外一望,道:“进来罢。”
苏凛便随叶曦轻步入屋,见榻上的叶随风仍是眼眸紧闭,面色苍白,不由得歉疚不已,问道:“他伤势究竟如何?还望陆姑娘莫顾虑我情绪,如实相告。”
陆宸道:“虽保住了性命,到底伤了脏腑,又失血过多,近期恐怕难以转醒。这已是极好的状况了,不需过分担忧,只多费些心力照顾便是了。”
他点点头,目光停在叶随风脸上,微叹一息,不语了。陆宸又道:“你伤势亦不轻,近日也该好生照料身体,静养为佳。——我们原是为采药而来,既有如此变故,叶曦便替我们送药罢,也让林决莫等我们,照常行程便是,待风伤愈,我们再与他会合。”
叶曦应下,苏凛道:“往日我未得闲暇陪同你外出采药,如今剑成了,便随你一道罢。”
她还未答,陆宸已道:“我才说的话,如何这便忘了?你这伤若不好生休养,日后怕再拿不了剑,如此可对得起风和叶曦么?”
见她罕见地带了些许怒意,他怔了怔,讪笑道:“陆姑娘说的是,我又莽撞了。”又对叶曦道:“你——”
“我已独自出行多次,又有巫术护身,在山中行走也没有什么,不必为我担心。”她微笑答了,又请陆宸细细讲解草药之事,另问了林决一行人所在方位,默记在心。
因放心不下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