焉,指尖不经意地摩挲茶盏,欲言又止,白衣青年便问:“身体不适么?”
陆宸停了手上动作,摇头微笑。
“是今日这茶不好?”
“茶很好……百合?”
他点头道:“金盏用毕,我便取百合调了蜂蜜烹煮,还不知是否合你口味。”
“很合适,多谢。”她面上含笑,握盏的手却有些不安。他皱眉注视着她,她便放下茶盏,低声道:“明日,且停了调香罢。”
“为何?”
“这一年来请你调香,很是感激。如今我神思安宁,已不需外物助眠,不如就停了调香,也省却许多麻烦。”
他心头一紧,语气有些急促:“为你——何来麻烦?”
她低头不语。他凝视她半晌,苦笑道:“因为叶姑娘来了么?”
她斜眼看着烛火,眸中光芒随火焰跳动:“无论你是何身份,必不能长留医馆。我想知道,少了你的香,能否安眠。”
他张了张口,却只微叹一声,不再说话。
清晨,白衣青年帮着料理过医馆事务,踱步到后院,取了躺椅在木樨下斜卧。他手捧一本书闲闲读着,许久也还在同一页,索性合上书本,闭眼整理心绪。
有轻柔的脚步声接近,他睁眼一看,果然是叶曦。她静静站在树下,目光温柔恬静。他等了片刻,不见她说话,便主动开口道:“叶姑娘有事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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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道:“宸姐姐说,你的名字源自某风雪天,我很好奇,你那时为何会应她?”
他抬头看着树冠,纵横交错的枝叶在阳光下显出黑色轮廓,偶有细碎的光线在叶间跳跃,光与影交织出变幻莫测的色彩。他神情恍惚,道:“应了便应了,何需缘由。”
“公子可喜爱这木樨么?”她随他目光抬头,笑道,“我清都家中也有一株,我哥哥平日休憩,也最愿在树下躺卧。”
他回避着她的目光,不作应答。风拂过,枝叶在光影中婆娑摇摆,发出阵阵轻响。她呵气般低声道:“风……”
他双眼微动,脑中闪过一道迷离画面。那树下叶曦的方位似乎站了另一人,辨不清男女,正同样低声轻柔地唤他。他闭上眼,将人影隔绝在视线之外。
“我母亲说,哥哥出生时,原本平静的庭院忽然旋起微风,久久不息。父亲认为是风送来了这个孩子,便为他取名‘随风’。”
他缓缓道:“世上容貌相似的人有许多,令姑娘想起至亲,抱歉。”
“你为什么——”她含泪的话只说出一半,又将后半句生生咽了回去。待平复了心绪,她强笑道:“我知你不愿草率,倒也无妨,是我偏执太过。”
白衣青年沉默不语。她望了他片刻,微笑道:“只顾着闲谈,倒忘了正事。北街客栈有位游吟师唱得极好,不知你今晚是否得空,可陪我一道去听么?——今晚讲安和宗的故事,大约比你手中那本《和宗纪》有趣。”
他道:“好。”
她嘴角便噙了欢喜,小心称谢告辞。
日暮,客栈。
因游吟师在,客栈较平日热闹许多,附近男女老少争相前来,店内座无虚席。待空音抱琴上台,白衣青年如约而至。
邀了他落座,苏凛因见店伙计忙不过来,道:“我去柜台要些茶点。”叶曦拉住他,笑道:“我去。”
见苏凛含笑目送她离席,白衣青年忽问:“苏公子家住荣陵?”
“叫我苏凛便可。”他笑道,“是在荣陵,以铸剑为业。”
“年几何?”
“十八。”
白衣青年点点头,又问:“叶姑娘有十五岁了罢?”
“初春刚满十六。”
他望着正与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