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已收到情报，南人的勤王大军已经集结完毕，不日将会和我们展开正式决战，你怎么看？”哲别丢下手中的纸张，看着对面狂饮不止的博尔特道，对营帐外的喧哗视而不见。

这是南朝的军队在试探着进攻，自从围城以来，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来袭营，时真时假，每次都会丢下几十具尸体，哲别都习以为常了。

“那些南朝人终于到齐了？”博尔特同样对外面的动静无动于衷，瞥了桌上的纸张一眼，把手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，擦了擦嘴角的液体，“还能怎么看，打呗，老子等他们很久了，让我看看这些南朝人有多少能耐。”

“嗯，事不宜迟，”哲别赞同了对方的决定，不忘提醒道，“大汗一方面保护着我们的后路，镇压各地的反抗，一方面牵制着宁家的军队，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，短时间内已经腾不出人手来支援我们，能用的儿郎只有你我两家，还有那些投降的南朝人马，形势不太乐观。”

“足够了，明天你率本部儿郎们，节制那些南朝人，对城内的守军保持威慑，免得他们出来碍手碍脚，我只需率本部的儿郎出战，”博尔特满脸狂热，看得哲别一阵皱眉，“养精蓄锐这么久，他们早就嗷嗷叫了，也该见见血了。”

“不要小看了他们保卫家园的血性，这些年我越是研究南人的文化，越觉得深不可测，”哲别转头看向帐篷的角落，那里打包捆绑着几个大箱子，都是他一路以来书籍收集的一部分，更多的书籍已经提前运回草原了，“从春秋战国到汉朝，到唐朝，再到现在，他们多少次面临着亡国灭族的危机，可却一次次挺了过来，牢牢占据着中原最丰腴的地方，休养生息之后，取得了最后的胜利，那些侵略过他们的敌人，都成了过眼云烟。”

“哼，那又怎样，不还是一次次臣服在敌人的脚下，”博尔特愣了愣，不屑一顾，“这些年来，我们在大汗的带领下，打败了室韦人，收服了女真，鲜卑，蒙古人，统一了草原，实力蒸蒸日上，未必不能牧马南朝，实现前人未能完成的宏图霸业。”

“或许吧。”大战当前，哲别不想和他争论，打击对方的士气，他如饥似渴的吸取看南人的文化，深知他们的底蕴，又执掌着草原人的情报机构大轮台，要论对大燕的了解，无人能出其右，就连大汗巴舍尔也不行。

“不要大意，据我所知，他们聚集了十几万人马了，都是南人的禁军，”哲别再次提醒道，拿起桌上的纸张递过去，“再加上城中的十余万守军，人数已经远远超过我们手下的儿郎了。”

战争刚发动时，草原人和世仇室韦人联手，倾朝而出，也不过凑了二十万人马，等到找准机会，击溃室韦人，收编了一部分，人数已经下降到了十四万人，大汗又分走了六七万，转运战利品，镇压反抗军，牵制宁家军，现有的兵马不到八万人了。

哪怕算上后来投降的南朝军队，也不过十多万出头，还要分出相当大的精力，防着那些仆从军反水，战力大打折扣。

开封所在的位置无险可守，为了保证安全，大燕常年在京城周边布署了十多万最精锐的禁军，再加上他们的亲属，规模惊人，每年漕运的很大一部分都消耗在此。

要不是草原人来袭的机动速度太快，大燕政事堂只来得及把京城周边及附近几路的禁军撤入了城中，物资情况更是捉襟见肘，如果不是怕夜长梦多，哲别更想长期围困，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。

“你总是这么婆婆妈妈的，那些南人和草原上的羔羊有什么分别，”博尔特丝毫没有接纸张的意思，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马奶酒，“一只头羊带领的羊群，不值得我花多少心思去操心。”

“随你吧。”哲别微不可见的皱眉，刚要多劝几句，又似乎想起什么，把手中的东西扔在了桌子上。

作为大汗巴舍尔手下的左膀右臂，两人平时没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