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吧。”柳奕点点头,心想她家阿娘还真是谆谆善诱,不去当那劝蚕吏实在可惜了耶。
接下来的时间,芳娘接着处理丝茧,柳奕接着撸桑叶,柳全则去将剪下来的桑条处理处理,都种在了桑田周边空地里,尤其三倍速的余地,直到栽不下为止。
根据柳全的计算,现目前他们已有的桑苗数量:包括上次从地里拔出的幼苗,连此次新栽种的,绰绰足够开出十亩桑田了。
其中三年苗略少一点,二年的能够种一亩多;一年苗最多,够三四亩左右的,若新栽的小苗尽发起来也该能种三五亩。
剩下的一点土地,他们不准备再种桑树,依旧留下空隙养蚕,多余的枝条皆暂时存放起来。
柳奕忽地想起来一事,便问柳全,“阿爷,这里一早挖出来了好些荻芦,可还能用?”
芦苇不是能编织蚕筐吗。
“我看看。”柳全随口答应。
柳奕便去堆放荻芦处抽出几根,这地方倒是没咋起变化,那芦苇放了这么久都还顶着苇絮带有芦根鲜活着呢。
想到当时为把恁根须都掏出来,阿娘和她也没少费劲。
“这荻芦根根都有一人多高,又长又有韧性,应该好用吧?”将荻芦棵抱来,柳奕满怀希望看着柳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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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起来挺好,就是么,”柳全点点头,将荻芦拿在手里,“我也不会起头啊!”
柳氏在旁边看了一眼,吩咐女儿道,“把恁芦花也捋下来,絮袷衣用。”
“好。”柳奕顺手就把这几根捋了个干净,蓬蓬一堆装了一小塑料袋,好久没体验这塑料袋的手感了,她还有点怀念。
芳娘一忽儿笑道,“过去有个老故事,说后妈给长子用苇絮做冬衣,给自己的儿子用绵絮做冬衣。咱们啊,今冬可要好好琢磨琢磨,光用苇絮、柳絮恐怕扛不住冷,有蚕茧了还是得多用点丝绵。但又不能絮得太厚,叫人看出端倪来。”
“哦……”柳奕想想,“以前小时候就听过这故事,还当是棉花的棉絮呢。我都觉着恁后妈也忒抠门,一件棉花袄子不值甚钱,置得起新衣咋还置不起棉絮,一件小孩儿棉袄能用多少棉花,有恁个必要么……结果还是丝绵,听起来好高级啊,古时候的人挺会享受。”
不论啥时候引进了棉花,到底是不如丝绵贵的。棉花与丝绵,那造价就不一样。
“这差不多的故事啊,这处大靖朝也有。看来咱们以前和现在的地方,都是桑蚕原产地。若咱们这古时候的人都没得丝绵享受,别处就更没有。”何况那富豪之家的生活,是贫民没法想象的,一件丝绵袷衣又算什么,芳娘继续道,“不过么,估计恁工艺可能还有些儿进步空间。”
“那咱们的冬衣得要做得像羽绒服一样了,一格一格的,”柳奕想想,“中间填丝绵,周围填杂絮,无论从哪个方向拆它,都是杂絮,除非把衣裳从中剪破,恁不就看不出来了。”
“便抓紧时间多养些蚕儿,完了恁丁税之后,咱们试着制两件看看效果。穿着若好么,就一人多置一身,还得有绵裤。”芳娘笑着点头,“也不用比着甚羽绒服的格子了,多绗缝几圈稍微固定住了便可。”
“就是你可得加紧了,”芳娘又看女儿一眼,颇有点无奈和疼爱,“做冬衣,那用的布匹绵线可多,你妈一人,未必够用的。”
“嗯嗯,我加油,我努力。”柳奕急忙保证,“再有个三五天,肯定达到标准。”
她这捻线的手法,确实还得多加练习。
这一头,柳全已将一棵荻芦截断了一小节儿,剖开来查看。
“这质地挺好啊,就直接拿去卖了,还有点可惜。”柳全对妻女二人道,“不仅可以编芦筐,也可以编成坐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