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魔气浓度增加的缘故，即便是有程慕颜画出来的符隶镇压着，马子镇的人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铁青，就像得了绝症、无药可医的病人一样，身体一点一点衰败下去，生机一点一点被蚕食鲸吞，身边所有人那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真的让程慕颜心里难受到了极点。

除了程慕颜自个儿，甚至岚文倩和卿欢都没有逃过这一劫。

屠潜苏静静地靠坐在床头，枕头垫高放在腰背之处，身上软绵绵的，半点力气都没有，但是一双眼却灼灼亮人得很，眼里含着温柔的笑意，就这样专注又安静的看着床边坐着的小姑娘，心里前所未有的明媚、温暖。

“咳咳……”屠潜苏别过头去，手帕捂着嘴咳嗽，眼泪都咳出来了。

程慕颜本来在跟屠潜苏说外面的趣事儿，想让人身体好点，正讲到幽默着就见人咳嗽起来，吓得程慕颜赶忙站起来摸着屠潜苏的腰背安抚轻拍“你没事儿吧？”

屠潜苏咳嗽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，手帕里藏着一抹暗红，只是还未待程慕颜看清，屠潜苏便手心一拢，将手帕包在里面，脸上带了几抹笑意转过头来，鼻尖一下擦过程慕颜的脸颊，屠潜苏立刻呆住了。

程慕颜胸口几缕垂掉下来的头发轻轻的拂着屠潜苏敞开的锁骨，屠潜苏眼皮垂下，睫毛轻轻的颤抖着，面皮滚烫，却一动也不敢动，只藏在被子里的手指微微蜷缩着，从外面看着屠潜苏整个人好像被小姑娘拥进怀里一样，而闻到小姑娘身上馨甜的香气，屠潜苏只觉得脑袋晕晕乎乎的，整个人仿佛身在梦里。

程慕颜低头看了看被屠潜苏捏进手里的帕子，没说什么，只抿了抿唇，蹙着眉头整理了一下屠潜苏背后的枕头，然后起身轻轻推了下屠潜苏的胸膛，轻飘飘的力度几乎没使什么力，屠潜苏晕头转向，极度顺从的顺着小姑娘的动作倒了下去，脸色酡红，眼神迷离，跟喝醉了酒似的。

程慕颜“？？？”

“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，我得回去了。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，程慕颜斟酌了一下，准备告辞了。

几乎是一个激灵，屠潜苏彻底清醒了过来，脑子还没反应过来，手指直接绞上了程慕颜的衣袖，看着小姑娘眼里的疑惑，屠潜苏脸色爆红，手指却越绞越紧，鸦青色羽睫微微颤着，嘴里发出沙哑的哀求声“求你，别走！”

语气卑微又哀伤，仿佛程慕颜一去就不回似的。

程慕颜揉了揉额头，将屠潜苏手指一根一根掰开。

屠潜苏脸色惨白得可怕，看着手被一点一点抽开，气息越发微弱，直到手指全部被掰开，眼神更是木然黯淡起来，直到下一刻，手掌被小姑娘握进手心，心里狂喜之下热气上头，整个人被冲得头晕眼花，面上却有些卑怯，颤抖着眼皮去看面前的小姑娘。

程慕颜脱掉鞋子跨身上了床内，手上却还没送开屠潜苏的手，这下倒真像是个拥抱了，屠潜苏心里窃喜，另外一只手却被轻轻拍了拍。

“拿出来我看看。”脸色平静，眼里也很平淡，语气更是平常，就跟“吃饭了”、“睡觉了”没什么两样，屠潜苏却被吓得身子一抖，还没恢复过来的脸色更加灰白起来，背上硬生生浸出一身冷汗来。

“快些，给我看看。”小姑娘放开屠潜苏另外一只手，整个人突然起身，一下跨坐在屠潜苏身上，只虚虚的坐着，手上却一把掐着屠潜苏的下巴，二人的眼睛对视到一处。

最开始屠潜苏还有些躲闪，慢慢的眼里却炙热起来，近乎是贪婪又渴慕的看着小姑娘，胸腔剧烈起伏起来，手上的帕子几乎攥烂了。

程慕颜“……”

轻飘飘在屠潜苏嘴上啄了一口，看着人傻呆呆，仿佛整个人都虚脱了的样子，挑了挑眉，程慕的轻轻松松的抽出了屠潜苏手里皱巴巴又浸着血块的帕子。

这么严重了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