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咬紧了唇肉，嘴唇上泛起一片白痕，手上的帕子也被她揉成了一团握在手心。

陈梦婷深吸一口气，强行压下内心涌动的不甘，嘴角抽动了几下，板着脸语气僵硬的敷衍了掌柜一句，“行了，我知道了，你们继续忙吧。”

掌柜脸上堆着谄媚的笑，弯腰连声恭送，“是是是，您慢走。”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抹了把脸，摇摇头回身忙去了。

别看他对陈梦婷这么恭维，其实在他眼里，谁发工钱谁就是老大，好不容易有个活干，他可谨慎着呢。

有钱人家的孩子像陈梦婷这么大也都会出来历练一番，怎么着也要做出点事业给家里看看，他还要小心估摸着，不能惹着哪个世家弟子才是。

不过在他看来，这个店多半是要黄了，他也要多做几手准备，提前找好下一家了啊。

陈梦婷不知道掌柜的正要琢磨着跑路，转身间没有控制住表情，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，加之眼底的狰狞，像极了可怖的恶鬼。

不经意间瞟见的红蕊被吓的打了一个哆嗦，在被她发现之前立马低下头恭恭敬敬的跟在她的身后，抖着手交握在腹部，将刚要脱口而出的安慰咽回了肚子里。

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对了，居然开始怀疑了起来。

为何小姐这段时间竟像是换了个人，莫不是真的像话本里写的那样，被鬼上身了吧。

红蕊心头一寒，这个念头一旦形成，就怎么也挥之不去，于是接下来这一路上，她也不再满脸新奇的到处乱看，而是隐秘的观察着陈梦婷的一举一动。

就算学的再像，在熟悉的人面前难免也会有露马脚的时候，光是陈梦婷下意识做的习惯性动作就有好几处不同，这是从小就习惯了的，任她怎么也改不过来。

红蕊发现的越多就越是心惊，直接就确定了小姐被鬼魂给夺了身子这一猜想。

霎时间冷汗就浸湿了后背，再被冷风一吹，直接就凉到了心里，就连陈梦婷喊了她好几声都没听见。

她一直低头走着，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粉色的绣鞋，吓得红蕊猛的顿住脚步，隐藏好情绪后才抬起头来，语气稍显惊慌的咧了咧嘴，“小小姐，怎么了吗？”

心里祈祷着，可千万别让这占了小姐身子的鬼魂发现什么。

陈梦婷看她这紧张的样子就嫌烦，明明只是个丫鬟，主子说话居然都不认真听，而且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，刚好两人又走到一个小巷子里，左右无人，这下她再也忍不住了，合着刚刚的怒气，一并爆发了出来。

她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的点着红蕊的额头，很快就起了一块显眼的红痕。

红蕊身形不稳的晃了晃，闷声不吭的任她发泄，低着的头也看不清表情，然而垂下的双手却紧紧的抓着裙边，像是在忍耐着什么。

虽说周围没有人，但陈梦婷还是知道收着点声音，她压着嗓子，语气恶毒的斥责。

“看看你那副蠢样子，整天除了吃还知道什么？上次出来给我丢人丢的还不够多吗？看来是以前我没有教训过你，所以你现在的胆子越发的大了，不过一个贱婢罢了，竟然连主子的话都敢不听。”

低哑的声音回荡在阴暗的巷子里，让人听了浑身发麻，寒毛直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