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更深了，伸手不见五指。

现在是晚上的十一点钟，持续了三个多小时的宴会终于落幕，只留下零散摆落在一旁白色法式雕花小桌上的酒杯。

大多数里面是空的，三四个留下了浅红色的葡萄酒底，还有两三个装满了小半杯明黄色还冒着小泡沫的香槟。

食物还剩下了大半。蛋糕、水果、凉拌蔬菜、鲍鱼、龙虾、烤鸡都有，在这些有钱人的眼中已经司空见惯，在刚入圈不久的季如莲眼中却是极为铺张浪费。

此时的她正挽着顾居柳的胳膊，坐着下楼的电梯。喝了不少酒，顾居柳还是神态自若，已经久经沙场的样子。季如莲的脸上却泛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。

客人门都已经离开。电梯里静悄悄的，只有他们两个人。

顾居柳低头看着季如莲，身旁的人儿整个身子都倚在了自己的身上，嘴唇像是刚绽开的红色玫瑰一样娇艳欲滴，眼睛微张，有点醉了，所以眼神迷离，长长的睫毛扫在白皙的脸上。

往下看，高耸的胸脯在深v领的裙子里，有一条深深的沟壑。

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，心脏漏了一拍。就像他初见季如莲时一样。

真好，现在她就在我身边。

顾居柳低头吻了一下季如莲的头发，上面还有着淡淡的栀子花的香气。

他觉得自己的脸有些发烫。

“叮咚——”电梯的门开了，显示屏显示正在一楼。

“站直了。”顾居柳咳了一声。

“干嘛嘛你……”季如莲像是醉了，奶生奶气地撒娇道，“我今天忙了一天，很累的说。”然后整个人还是倚在他身上。

顾居柳对她的撒娇完全招架不住，可是——“小心门口有狗仔，我倒是不害怕什么，你这种上升期女艺人，小心掉粉掉得厉害。”一边说着，顾居柳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。

“没关系，我这种十八线开外女艺人，哪有人会拍嘛～”季如莲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。

那么晚了，也许是困了吧。

顾居柳把季如莲带到了劳斯莱斯的门口，然后先把她安放在了车的后座上，自己再从另外一边坐了进去。

“老李，去北二环永贤路的凯源公寓。”

“好的，顾总。”

车的轮胎开始急速转动着，音乐声打开。放着郭采洁和杨坤合唱的《答案》

有个简单的问题

什么是爱情

它是否是一种味道还是引力

从我初恋那天起先是甜蜜

然后紧接就会有风雨

爱就像蓝天白云

晴空万里突然暴风雨

无处躲避总是让人始料不及

人就像患重感冒

打着喷嚏发烧要休息

冷热交替欢喜犹豫乐此不疲

顾居柳看着窗外的夜景，繁星闪耀，柳树在风中摇曳着它的长发。一如当年一样。

他想起了高考前一个星期的那个晚上，同学们都站在楼上喊楼、撕书，教学楼从学习的圣地变成泄愤的海洋。漫天的纸片从天空洒落。

他和一个姑娘从这片混乱里跑了出来。

那个姑娘，穿着一身普通而又宽大的校服，扎着一个洗漱平常的马尾辫，婴儿肥的脸。在女生之中好像再普通不过。

却有着漂亮立体的骨相，饱满的额头和后脑勺，有神的眼睛，小巧的高鼻梁和丰盈的嘴唇，有着一种轻盈而纯洁的感觉，像是上天派来的仙女。

他们俩趁乱逃了出来，躺在了操场的草坪上。她拿出3，把耳机塞到自己的耳朵里，又把另一只塞进了顾居柳的耳中。

一起躺着，一边看天上的星光，一边听歌。

那天晚上放了好多歌，大多数都是令人热血沸腾的摇滚歌曲，有关于梦想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