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话 玉树楼主(1 / 2)

风声老 藐姑射 1680 字 2020-05-02

玉树楼在镜湖的东边。

这时的月亮也在东边。立在西边的人去看它,只看见一个小小的影子。

确实是小的。同芙蕖苑的其他大楼相比对,这玉树楼便是一块小巧的璧,长在月光里面,像沉进了水里似的,伸手去捞,它就自个儿沉到底去;收回手来,它又自浮了,浮出一个角或者一条线来,叫人生许多的遐想。

玉树楼的不同,不在它的形状,而在它收容的,都是些道人。

官宦有没落了的子女,修道的也有,且还不少。

本来入道与女子并无关系,但也有些邪门异教,专拣女子去修炼左术。

练成了,自作了一方祸害;练不成,那便处理到这头来,由玉树楼收了,做番调养,另谋他活。

还有一处不同——在它的楼主。

戏水楼,霓裳楼,巫山楼,秦淮楼,各自的楼主都是才色奇绝的女子;而那玉树,则是由一名男子辖领着的。

他叫作冷炉烟。

这是个鲜有人知的名儿,除去戏水楼主,天底下能唤出他姓字的,早作了一抔黄土。旁的人,一直都将他换作“玉树楼主”。

这“玉树”俩字,倒是颇合他的气质与面相,人们长久的唤下去,竟也没人在意他本来的姓字是个什么,好像他的名儿就在那里,就叫“玉树楼主”。

这天他照旧爬到檐瓦上去赏月。

打西边望去,一轮又大又白的月轮,前面是一个人和一座楼;人和楼成了影子,贴在月亮上,倒有了几分蟾宫的意思。

若旁边再长一株树出来,哪位下人行经了,不自觉的一看,指不定要将冷炉烟当作月上的嫦娥。

寂寂的一道影儿,望不真切,也不能行近,要是近了,是受不住那般冷的——

因而只能远望着,不多些什么,也不少些什么,就一个人,一棵树,一座宫而已。

侍女捧了香茗给他。

又有丫鬟行到屋檐下,仰面去望他,要与他说事。

他且听了,不大仔细,略微晓得是有新人要来,便吩咐了带到偏屋去。

后面他便盹着了,也许是风冷了点,香浓了点,他一盹便忘了时辰。

再醒来时,他才忆起有人在等,便使了轻功,翩翩几步到了那里,推门进去,竟发觉空无一人。

冷炉烟霎时间里惊出一身冷汗。

早一个月前,玉树楼便成了临安玄举的筹划重地,自是不允外人任意出入的。今日因了他玉树楼主的疏忽,没看紧两只不知名的苍蝇,倘若露了玄举的机密,追究起来,整座芙蕖苑都要因此受责。

当下他不敢再想,一个拂袖,自是急急寻去了。

掠过行云阁,空空的院落,一树的月光,没有人;掠过流水间,十几个侍女,有说有笑,吃着桃,并不叫人起疑;掠到那西厢房,他便听到了——

卿卿切切的,耳语的声音。

他立时按下风头,落到那声音的屋外去,耐着性子听了两听。

“怎么也这样——也空的?”

“应该都藏起来了罢,毕竟是个考核,也要有点机密性的。咱还是走了罢,这个样子——是舞弊唉。”

“不行——要是后天真出了什么针对女子的考题,我也好提前想办法,决不能那样乖乖等死。唉——你说,会不会,有什么密道啊——”

听到此处,冷炉烟便不再掩藏。

他双袖一挥,噼里啪啦的将屋子的三道门尽数震开。月光撞进屋里去,他看清了里面的人,果真是一男一女,遮了面纱,贼头贼脑的模样。

两个贼人见了他,自是大惊;不待他们手上有什么动作,冷炉烟已自摇晃身形,几个闪身,便来到那男贼的面前,一掌击出,正中胸口。

然而那掌软绵绵的,一丝的力道也没有,只一股寒